句句尖銳的話語。她捂住耳朵不停地奔跑,卻怎麼也逃不開躲不掉……
“你要記住,顧安錦是你的敵人,她好你就不能好,只有她不好,你才能好!”
“顧安年!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你以為你有多聰明,到頭來還不是別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真真可笑的唯有你一人!”
“傳陛下旨意,顧側妃背德棄信,心思歹毒,罪該至死,特賜三尺白綾,以儆效尤!”
“年妹妹——!”
最後,是那一聲悲涼的叫喊,以及,淅瀝的雨聲。
顧安年驀地從夢中驚醒,她抓緊前襟大口大口地喘息,像是被丟到河岸上的魚。夢中的叫喊還在腦海迴盪,夢中的恐懼感還縈繞在心田,顧安年仰起頭長吸口氣,然後顫抖著吐出,反覆幾次後,狂跳的心臟才總算稍稍安穩下來。
即便不照鏡子,她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苦笑一聲,她費力地抬手拭去額上的汗水,手背卻無意間觸到了溼冷黏膩的臉頰,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好笑。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門外響起青蓮的聲音:“小姐,該起了,還要去給太夫人與夫人請安呢。”
收斂起心底的思緒,顧安年揚聲對外道:“進來罷。”昨夜睡前她已將門的反鎖開啟。
外面輕聲應了,而後是推門聲。
青蓮輕步走進裡間,先是將端著的銅盆在一邊盆架上放了,而後走至床前盈盈福身,道:“奴婢伺候小姐起身。”跟在她身後的黃桃黃杏亦放下手中東西行禮。
“嗯。”顧安年微微頷首,撐起身子要起身,卻不料忽地一陣頭暈目眩,一個不穩,便又重重跌回了床上。
“小姐!”青蓮驚呼一聲,立即上前扶起她,此刻才發現她臉色蒼白滿頭虛汗,不由焦急問道:“小姐可是身子不適?”
“頭暈……”顧安年勉強吐出兩個字,只覺全身無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腦海裡有什麼不停嗡嗡地叫著,身上著火一樣難受。
青蓮聞言心頭一跳,抬頭撫上顧安年的額頭,只覺觸手一片火熱,竟是發熱了!她當即對一旁的黃桃黃杏喊道:“快去喚大夫!小姐病了!”
黃桃黃杏一驚,慌忙奔了出去請大夫。
一陣兵荒馬亂,後面發生了何事顧安年並不清楚,因為頭暈目眩的感覺很快便讓她昏睡了過去。
顧安年這一病,全府上下都知曉了七小姐昨日鬧脾氣,將自己鎖在房裡的事。
當日晨間問安,項氏向太夫人求情,請求太夫人免了顧安年這幾日的請安。太夫人亦聽聞了顧安年病倒一事,此時她滿臉不悅,口中不滿地哼了聲,往旁斜靠到几上,冷然道:“都是你這些日子給慣的!這脾氣愈發大了!”
“媳婦知錯。”項氏唯唯諾諾地應了,低垂的眼中閃過一抹陰冷。她不信太夫人會不知曉年姐兒昨日是為何鬧脾氣。
“多大點事兒,竟鬧的全府皆知,傳出去外人會如何說道府上的姐兒?她這是要累的府中的姐兒們都不得好!”太夫人冷哼一聲,所有人垂著頭噤如寒蟬。
“母親息怒,媳婦以後定會好好管教年姐兒。”項氏低聲下氣。
“祖母,年妹妹尚且年幼,是以還是孩子脾性……”顧安錦上前一步求情。
太夫人又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端起茶輕啜一口,道:“年幼又如何?當教訓的還是要教訓!此次不能就這般了了,念在年姐兒病著,老婆子我也不罰重的,既然年姐兒喜歡鎖在房裡,便就讓她在屋裡呆半月!”
這便是要罰顧安年禁足半月了。
項氏垂頭應了。顧安錦猶豫一番,終也閉了嘴。
從延秋苑出來,項氏即刻趕去看望顧安年,在旁人看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