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稅!”那麻子的一張麻臉仰了起來,滿臉的麻點都似在抖動。
“入門稅?什麼入門稅?”錢老二和黃跑跑一下子都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們不知道,這北京城的規矩,進城是要交稅的——明廷規定,凡是男子負重、騎牲口、推車一律上稅,後來發展成為守門士兵或站崗人員向進城行人任意索取,明清兩代、甚至民國都盛行此稅。直到解放後才徹底取消了入門稅或變相的稅收——老北京對此應當記憶猶新。
現在錢老二和黃跑跑都沒有負重,也沒有騎牲口或者推車,這麻子也要收他們的入門稅當然是一種敲詐勒索。這兩個傻二當然不知道這麼回事,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放半個屁呀。
“你們以為這北京城是想進就可以進的嗎?這可是天子腳下,凡進城者皆要收入門稅!”那麻子打起了官腔道。
錢老二隻得從懷裡摸出一錠碎銀擲給那麻子——方才被放行。
錢老二總共才帶得十來兩銀子,剛才給了麻子的那一錠少說也有五兩,然而兩個人除了苦笑是毫無辦法。
兩個人站在街邊,只覺得眼睛都看花了,也忘記了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
半晌,錢老二方回過神道:“跑跑,咱們別在這裡罰站了,你說咱們上哪去玩好?”
黃跑跑歪著腦袋想道:“是啊,咱們上哪去玩呢?這北京城好玩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聽說北京城最好玩的地方是故宮,還有八達嶺長城、天壇……”
“咚!”他的頭上被錢老二敲了一下:“還故宮,那是皇帝正在住著的宮殿,那能叫故宮嗎?”
“是啊是啊,皇帝正住著,那當然不能叫‘故宮’……等一等!”黃跑跑的眼光忽然拉直了,死死地盯著街角。
錢老二詫異道:“怎麼了?沒見過靚妞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好象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誰?”
“楊浩。”
“我看你是見了鬼了。”錢老二嗤道。
這時一隊槍兵走了過來,錢老二兩人看見當兵的就做賊心虛,慌忙閃進街道旁邊的拐角裡。錢老二忽然一拍腦袋道:“該死,忘了正事了,黃跑跑,咱倆是來做什麼的?”
黃跑跑傻裡巴幾道:“咱倆是來做什麼的?”
“我問你呢!”
“我問你呢!”
“跟屁蟲,點燈籠,跟到西、跟到東!”
“跟……”
“你再跟我把你抓到天牢裡去!”
“對呀!”兩個死翹終於記起了自己來的目的。錢老二推了黃跑跑一把道:“你小子每次都要我老錢出頭,現在該你了,你去打聽天牢在哪裡!”
黃跑跑哭喪著臉道:“你叫我向誰去打聽呀?”
“嘴吧勤快點嘛,見了年紀大的稱老伯,見了當兵的稱老總,見了捕快稱大哥,見了秀才稱足下,見年輕漂亮的女子稱小姐……”
“什麼,稱人家作‘小姐’,那不把咱們罵死呀?”
“說你是個傻蛋你真的是個傻蛋,現在不是二十一世紀,你稱人家‘小姐’沒事的!”兩個人正在嘀咕,還真的過來了兩個年輕的女子。
錢老二趁黃跑跑不注意,將他猛地往那兩個女子身上一推,黃跑跑頓時一個餓狗吃屎,差點撲進那兩位女子的懷裡。
其中一個女子頓時賞了黃跑跑一個耳光,打得黃跑跑腦袋嗡嗡直響。那女子還罵道:“哪裡來的野漢,混撞什麼?”
黃跑跑捂著臉連連打躬作揖:“小姐,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就可以了?我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那女子雙手叉腰,凶神惡煞道。
=奇=黃跑跑雖然有點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