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臺戲,何況幾十個。
而且這些女人最差的都是世婦才人御妻采女什麼的,又大多是門閥子女,哪個不是高傲的像只天鵝,尋常女尼看見這些新人,那個頭疼啊。
說不畏懼是假的。
畢竟這些帶髮修行的女尼都是宮裡出來的啊,而且大多伺候過先皇,又有門閥作為背景,等過一段時間,風聲過去了,家族運作一下,這些帶髮修行的女子們就能重回門閥世家,嫁個好夫婿。
甚至還有可能重新進入皇宮成為當今天子的妃嬪。
這種事情歷史上又不是沒有過。
是以尋常人哪招惹得起?
普通的女尼惹不起,但是這些帶髮修行的主之間,彼此可是招惹得起的。
以前在宮中就互相看不起,彼此之間爭寵相鬥的事情層出不窮,如今到了感業寺,再沒有什麼顧忌,各種手段盡出。
一時間感業寺內烏煙瘴氣。
比如,今日曾經是昭嬪的某家門閥女子偷偷在李昭儀的衣服裡放上一條無毒的爬蟲,明日李昭儀在趙婕妤的被窩裡倒上一盆洗腳水,又或者是趙婕妤著人把張才人的頭髮給剪了……
感業寺內,各種哭聲罵聲打鬧聲成了日常。
彷彿這裡不再是青燈古佛的修行聖地,而是成了一群女人撒嬌放潑的胭脂地。
可平常女尼哪敢說半個不字。
當然,修行者隨心,也有膽氣壯的女尼出面數落了鬧事的帶發女尼,不過沒用,別人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
除去曾經為妃嬪的身份,僅是門閥子女的身份,就可以讓她們無法無天。
這樣的局面持續著。
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
感業寺主持善寧大師。
如果說整個感業寺,還有人敢無視這些被送來修行的妃嬪的人,那麼只有這位住持大師,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女尼都很訝異,自七月十四日,住持就閉關不出。
沒有人知道原因。
十四日之後,住持閉關,前去送素食的女尼聽到了住持悽婉的哭聲。
那幾日,住持滴水不沾。
其後住持一直閉關,雖然不再哭泣,但她終日不露面,即使感業寺變成了菜市場,這位住持也依然視若罔聞。
在一個多月後,有一天,一位昭儀因為被一位才人偷偷剪了長髮,恚怒之中和才人大打出手,最終昭儀反而不敵,於是狂奔亂跑。
才人緊追不捨,一眾女尼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後面嘰嘰喳喳叫著打死這個賤人,毀她的容,讓她一輩子嫁不出去。
倒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也不知道哪位昭儀怎麼的,跑到善寧大師閉關的禪房時候摔倒,被那位才人騎到身上,揪著被剪成蜂窩的短髮一陣掐捏咬抓。
昭儀嚎啕大哭。
才人不停嘴的怒罵,“你這個賤人,死婆娘,在宮裡我就看你不順眼了,就你家那個蠢爹,也敢和我關隴門閥作對?”
關隴門閥,這可是大唐乃至整個盛唐以前最強大的門閥世家,後來被李治給收拾了一番,但根骨和底蘊猶在。
也難怪這位才人如此有底氣。
一眾後宮裡出來修行的女人在一旁加油助威,那個熱鬧啊,簡直和潑婦打群架沒多大差別,若是李世民活過來看著他睡過的女人是這副德行,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得切鳥閉門思過。
怎麼上了這麼群玩意兒!
正兒八經的女尼趕來,想出手阻止又不敢,怕得罪了那個才人,畢竟關隴門閥不是一般人惹的起,當今朝堂上的長孫無忌,就是關隴門閥出身啊……
好在這時候,善寧大師的禪房倏然間開啟,身穿月白僧衣的大師怒目而視,盯著院子裡的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