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一點一點,慢慢找回失去的時間。
……
寅時前後,宋卿源微醒。
大抵宿醉的時候,都會在寅時前後口乾舌燥,想喝水。
宋卿源醒的時候,床榻上沒見許嬌身影。
宋卿源意外。
撐手起身時,被子一側沒有暖意,那許嬌一直不在這裡。
俯身穿鞋,下了床榻,目光才落在小榻旁,案幾前撐手睡著的身影上。
宋卿源輕步上前,怕吵醒她。
她一手握著奏摺,腦袋杵在另一隻手的手背上,闔眸睡著了,一
側的燈盞還亮著,是看奏摺看睡著的。
奏摺分了兩摞。
一摞是她沒看的,一摞是看完的。
宋卿源隨手在看完的一摞中拿了兩冊翻了翻,她早前替她批奏摺的時候,拿得準的都會模仿他的字跡直接批了;拿不準的會夾紙條,告訴他,她怎麼想的,他很快就能看完。
但這次,她沒有動任何東西……
看著這摞厚厚的摺子,她只是一一看了。
因為長久不在朝中的陌生,也因為,她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宋卿源知曉她心中忐忑,也知曉,在經歷了之前的種種事情後,她其實怕開口問起。
宋卿源將兩本奏摺放回原處。
她睡著了,一隻手還握著奏摺……
宋卿源半蹲下,看著她睡著的模樣,峨眉微微蹙著,心裡藏了愁容。
宋卿源伸手,緩緩將她那隻握著奏摺的手鬆開,她也未醒。
宋卿源抱起她,她迷迷糊糊睜眼,「你醒了?」
「嗯。」他輕聲。
「什麼時辰了?」她問。
他看著方才那摞厚厚的摺子,知曉她應當也才睡不久,他應道,「還早,再睡會兒。」
她是困了,他抱著她,她靠在他肩頭。
宋卿源想起在蒼月的時候,她要他背著她,是依賴,也是不想同他分開。眼下也是,他抱著她,她靠在他肩上,舒服又安靜得睡著,「抱抱龍,你能揹我會兒嗎?」
「能,來。」他溫聲。
她笑了笑,迷迷糊糊靠在他背上。
她一直喜歡他揹她,尤其是在她心中藏了事情的時候,彷彿能讓她安穩。
他也果真真的沒有鬆手,從寅時,一直到拂曉……
許嬌睜眼的時候,還靠在他背中,只是天邊都開始泛起魚肚白。許嬌原本以為自己在做夢,眼下卻見是真的。
「你一直背著我?」許嬌詫異。
「嗯。」他溫聲。
許嬌臉紅,「我醒了,下來吧。」
她不輕,他背了她好些時候……
他沒鬆手,輕聲道,「阿嬌,我有事情同你說。」
「哦。」許嬌一眼瞄到案几上的奏摺,他背了她這麼久,早就看到她在這裡偷偷翻奏摺了。
彷彿做什麼壞事被人發現,還抓了現行,許嬌咬唇,「怎麼了?」
宋卿源側眸,溫聲道,「還記得在蒼月,你做朝郡郡守的時候的嗎?」
他忽然說起朝郡時,許嬌意外。她是做過朝郡郡守,他還來給她偷偷做過侍衛,許嬌重新靠在他肩頭,「當然記得啊,怎麼了?」
宋卿源道,「你去雙城,城中百姓都同你熱忱招呼,有給你烤紅薯了,有給你送魚的,送什麼的都有。」
忽然想起那時候的事,許嬌忍不住笑,「是啊,你還吃了我做的魚。」
宋卿源笑了笑,「阿驕,我覺得蒼月有女官很好。」
許嬌微怔,沒想過他忽然會提這麼一出。
許嬌沒有接話,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