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睡到現在……
「客棧裡的人嗎?」宋卿源問。
柳秦雲既然說看見,就不是喝多了幻覺。
柳秦雲點頭,「就是昨天要紅油豬耳那個……」
柳秦雲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
宋卿源眼中卻微滯,「去打聽。」
身側的暗衛應好。
稍許,暗衛折回,「人已經走了,該是往西關方向去了……」
柳秦雲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麼和他們一個反向。
宋卿源指尖微微攥緊,想起昨日那雙鹿皮手套和旁人眼中那雙眼睛……
宋卿源想過要追上去,但很快,這股念頭又熄了。
阿驕已經死了……
即便像,也是另外一個人。
宋卿源眸色一沉,低聲道,「不用管了。」
再走了十餘日,許驕一行抵達了西關。
因為早前遇見柳秦雲的緣故,途中除非又大的風沙,沿路都沒有停過,所以只用了十餘日就抵達了西關。
岑女士離京後,一直同傅喬和小蠶豆在一處。
許驕坐在府宅對面的接道麵攤處,葡萄同他一道。
忽得,府門開啟,許驕的目光凝住。
見是岑女士抱了小蠶豆出來,傅喬在一側,兩人在說著事情。
許驕雙目通紅,忽得眼淚便落下,腳下不聽使喚就想起身。
「夫人……」葡萄提醒,「殿下說,現在不是時候。」
許驕才回神,但掩不住眼眶和鼻尖都紅了。
岑女士和傅喬抱著小蠶豆,在原處,應當是在等人……
許驕一直看著,目不轉睛。
岑女士一定擔心至極,而後痛心疾首。
娘……
許驕心底輕喚。
片刻,一輛馬車停下在府宅門口停下。
馬車上下來的人是齊長平和郭睿……
許驕微怔。
離得不遠,其實能隱約聽到說話聲,許驕才知曉在西關的日子,齊長平一直在照顧岑女士。
而郭睿手中拎著烤紅薯,「伯母,新烤的紅薯,許驕最喜歡了,從前總是逮著機會就溜出去吃。」
岑女士笑了笑,應是道謝。
郭睿彷彿有事,同幾人道別,說改日再來。
岑女士和傅喬一道,帶了小蠶豆,上了齊長平的馬車。
馬車緩緩失去,消失在眼簾盡頭。
其實方才的時間分明很長,但對她來說卻如眨眼一瞬間。
「夫人,該出西關了。」葡萄知曉她不捨。
許驕頷首,是要出西關了,才能趕在黃昏前落腳。
這一行三月,其實就遠遠見了岑女士這一面,不過數眼。
葡萄繼續道,「殿下說,等這兩年風聲過了,就能同岑夫人團聚了。」
許驕起身,鼻尖還是紅的。
宋卿源抵達西關是十日之後。
沿途風沙都很大,時走時停,安全起見行得慢。
等到西關,柳秦雲便道,「陛下,我送你到西關啦我走啦,後會有期」
宋卿源想起當初從慶州離開的時候,柳秦雲也是這幅樣子。
少年心思,少年氣,去到哪裡都是一陣風。
宋卿源有時也會羨慕。
這三月的時間不短,是柳秦雲陪著他。
「柳秦雲!」他喚了聲。
柳秦雲如喪考妣轉頭,「陛下,你就讓我走吧……」
這幅模樣,宋卿源沒忍住笑,「一路平安。」
柳秦雲忽然反應過來,他只是說道別話,柳秦雲一面溜,一面道,「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