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朝著宋卿源拱手,「大人,我是葡萄,是岑清大人身邊的侍從。」
岑清。
取了岑夫人的姓,清和的清字……
宋卿源朝著葡萄點頭。
無論是許驕還是葡萄都覺得這個叫白川的侍衛有些冷清,同榆木挺像的,但榆木臉上有青面獠牙面具,白川沒有。
葡萄遂朝許驕道,「大人,都準備妥當了,可以走了。「
許驕應好,同他一道轉身,忽得見宋卿源還在原處沒有動彈,許驕朝他笑道,「走吧。「
宋卿源怔住。
這一幕曾經再熟悉不過——她轉眸看他,眸間清涼,帶著笑意,伸手牽他,「走吧,抱抱龍「
—— 走吧。
他愣住。
許驕朝他笑了笑,他腦海中近乎沒有旁的思考,下意識跟著她走。
她將他當成了白川……
他真要同她去朝郡?
如果不去,他應當離開,還是直接帶人走?
她為什麼要留在蒼月?替柏靳做事?
—— 有一句你沒有聽過的話,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我拋下了,你也拋下吧……
他攥緊指尖。
他想知道她留在朝郡做什麼,他也想知道她為什麼要留在朝郡,他還想知道……朝郡有什麼,比他還重要?
宋卿源心思凌亂著,腦海中渾渾噩噩一片,卻如同向陽花一般,跟著她上了馬車,就在馬車外,同駕車的侍衛一道坐在馬車外,心中是數不清的疑問,困惑和假設。
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假設……
等到中途涼茶鋪暫歇的時候,宋卿源還在出神。
馬車停下,他下了馬車,看著葡萄搭手扶了她下馬車。
換回女裝後,她下馬車需要人幫忙搭手。
她同葡萄之間,已經默契。
是主僕,也像朋友。
涼茶鋪子暫歇的時候,她手中握著書冊,一面啃著餅,一面看著,口渴的時候會偶爾喝喝水。
見他看著許驕出神,葡萄上前,如百事通一般,輕聲道,「大人總是這樣,看書看起勁兒了就是這幅模樣,別嚇到,習慣就好了。有一回,出神的時候,還沾著墨水吃了一整張餅,一點都沒覺察。」
他說的,他都知曉……
也知曉一個人的習慣不會那麼容易改變,她還同早前一樣的許驕一樣,沒有變過。
他目光看向她。
腦海中都是正月裡他抱著那具燒焦的屍體,滴水未進,坐了三日三夜,那時候覺得,彷彿什麼都不重要。
因為最重要的,已經不在了……
眼下,他就這麼看著她,也忽然想,這麼遠遠看著她很好。
而不遠處,許驕似是忽然想起什麼一般,「葡萄!我的《歷山遊記》呢?」
果真開始找東西了……
葡萄一臉懵逼,「哪本嗎?」
大人的書實在太多,光是這一趟去西關來回,大人都能買了整整兩大箱書回來,還在另一輛馬車上駝著呢……
這麼多書,她這麼忽然說名字,他怎麼分得出來是哪本?
葡萄確實一頭霧水。
許驕耐性道,「就是我在船上看的那本。」
葡萄趕緊捂嘴,眼神惶恐。
許驕忽然意識到,他收拾的時候漏了拿回來。
葡萄:「……「
許驕:「……「
死了葡萄知曉這是大人喜歡得不得了的一本書,他彷彿忘在船上了,葡萄亡羊補牢,「好像落商船上了,大人,我讓人去取吧。「
許驕怔了怔,其實有些喪氣,她還真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