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復水才斬殺普益部落首領及餘孽,大刀上都沾了血,騎馬折回,「陛下,末將願先行帥兵追擊西戎殘部,以告慰我南順所有血戰邊疆,黃沙埋骨的將士!」
「末將願與曹將軍同行!」
「末將也願與曹將軍同行!」
「末將也願與曹將軍同行殺敵!」
看著眼前身身戎裝和道道慷慨激昂請命的身影,宋卿源朗聲,「準!」
郭睿方才從先前的思緒中回神,於千軍萬馬中,熱血沸騰著。
西關不會破,南順不可欺!
手持旗幟的身影,身騎高大駿馬,在黃沙中疾馳而去。曹復水率軍急行,大部隊押後。
郭睿騎馬跟在宋卿源身側,看浩蕩的隊伍行徑著,在大漠裡掀起陣陣揚沙,整個人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轉眸看向天子時,其實見天子眼底布滿血絲,面容其實帶了疲憊,眉頭緊鎖著,「西戎軍中的事,知道的都說給朕聽,一件都不要漏。」
「是!」郭睿應聲。
馬蹄飛濺,郭睿的聲音迴響在耳邊。
——原本這一趟我不該來,南順同西戎打成什麼模樣,同蒼月都沒有關係,既然殿下願意同西戎交好,我途徑此處,還是有必要提醒單於一聲,這一仗打贏了嗎?還要繼續嗎?還要攻下西關?
——我來西關自然是東宮有事,至於旁的,單於問了恐怕也不好……我能安全出入單於這裡,為何不能安全繞道南順軍中?我出入西戎有憑藉,出入南順就無憑藉?單產是不是太小看殿下了,同西戎相比,南順才是蒼月睦鄰,西戎不是……
——你們單於想用什麼手段對付我,我要是留下才是自取其辱,今日之事,蒼月都會記得……你們各懷鬼胎,我無論劫持哪一邊,都有另一邊想趁機致對方於死地,我都會跟著送命,與其如此,不如劫持兩個人,你們更應當放心,我誰都不殺,我只想安穩離開……
宋卿源眼中黯沉跌至深淵深處。
她要小心謹慎成什麼模樣,才能在西戎軍中步步為營。
又被逼成了什麼模樣,才能費盡心思,在西戎軍中虛與委蛇。
她哪來的底氣!看似遊刃有餘,其實分明膽小到見到老鼠和刀劍都會打顫的性子……
宋卿源眼底猩紅。
——我實在好奇,南順和西戎正在交戰,岑清大人是怎麼繞過西關重重守軍,到我西戎軍營中來的?
——岑清,你好像不知道,昨日西關的細作告訴我,曾經看到你的人出入過西關官邸?
——你知道我昨日為什麼沒殺你嗎?
——等我收拾完西關,會先讓人好好「照顧」你,再剝了你的皮……
宋卿源攥緊韁繩,指尖因為攥緊而「咯咯」作響著,語氣卻平靜而清冷,「還有嗎?」
郭睿搖頭,「沒有了。」
宋卿源握緊韁繩,一聲不吭打馬揚鞭而去。
郭睿微怔,既而有些懵,應當不是錯覺。
陛下動怒了……
許嬌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
彷彿從月前出西關起,尤其是去西戎大營起,她近乎沒有一日睡安穩過。每次都是闔眸不久就會醒,神經一直高度緊張著,周遭的境況瞬息萬變,她也要隨時做判斷。
郭睿的生死,跟著她一道入西戎軍營的暗衛生死,倉恆幾千守軍將士的生死,還有身後西關百姓的生死,都繫於她一人身上。
她不敢大意,也沒有底氣大意。
宋卿源身側的禁軍安穩將她送回西關,她在傅喬府中倒頭就睡。
岑女士,傅喬和小蠶豆早就離開西關去到鶴城了,眼下,抱抱龍來了西關,還有兇悍嚇人的蓬頭獅子狗。
看著浩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