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包站在月臺上,鐵軌那邊是一片凍得發硬的莊稼地,邊上有一條幹涸的河床,我抬起頭看冬天的日光燁燁的揮灑下來,映照著殘存的積雪,明亮而悸動,竟有些許虛幻的錯覺。
上午到了學校,交費,打掃一下教室,和老師聊了幾句我就回去了,滿滿他們也都來了,對我還是很冷淡,我心裡雖然很不舒服,但也決不會低頭。
今天是正月初六,雖說已經送過了年,但是空氣裡仍瀰漫著濃濃的年氣,嗅嗅鼻子,似乎還有鞭炮的硝煙味,今天風很大,乾冷乾冷的,在這樣的天氣裡,人們寧願呆在家裡,因此,大街小巷裡少了許多嘈雜。
我豎起了領子,手插在兜裡,沿著馬路邊的小道往九中走去,兩邊的店鋪並沒有多少開門,街巷背陰的地方。冬天殘留的積雪和冰溜子正在風和冬陽的作用下蝕化,石板街上到處都漫流著骯髒的汙水。
轉過彎,就看見“青絲坊”的招牌又掛上了,門旁立著旋轉的彩燈,我心裡大喜,還以為桑沒來呢。
隔老遠,就聽見桑在大聲的罵著什麼,我推開玻璃門,看到桑坐在椅子上,面前站著一個男孩,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頭髮長長的,有幾縷還染成黃的。桑手裡拿著一張紙,估計是成績單。
桑很傷心,大聲斥責道:“你都不感到丟人嗎?姐姐累死累活掙錢讓你在城裡上學,你穿得吃的用的哪點比那些城裡的孩子差了,但是你呢,我要不給你們班主任打電話還不知道呢,從農村裡出來才半年就出息了,打假,逃課,上網,談戀愛,你再看看你的成績,語文,67,數學,32,英語,25,都丟死人了,你還上什麼學。”
我走過去,想勸勸桑,誰知桑卻把火發在我身上:“這是我們家的事,你管那麼多幹嘛?”
我正要說話,那個男孩突然連連咳嗽,臉都憋紅了,桑立即站起來,又是倒水,又是拍後胸的,低聲的數落著:“衣服穿得多不多,是不是凍著了,注意點,平時身體就不太好。”
我望著他們,我終於明白過來了,對於桑來說,我終究只是個外人,強忍著心裡的酸楚,我悄悄走了。
正月十四晚上,因為明天是元宵節,學校放假一天,所以教室裡亂糟糟的,都在興高采烈的議論著明天該怎麼過呢。
明天晚上青穎公園開燈展,但門票不菲,滿滿來的時候帶了六張門票,小威一張,大志一張,老肥一張,苗子一張,他自己一張,還留著一張誰都沒給,滿滿給他們門票的時候頗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我知道,只要我先向哥幾個道個歉,那還和以前一樣,畢竟不是多大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鬧過,滿滿只是感覺我為一個女孩和小威幹起來太不夠意思了,老肥和苗子就更沒什麼了,他倆只是扎堆而已,但是我憑什麼非要低頭。
放學的時候,我和諾諾一起走出去,諾諾關切地問我:“你們幾個還沒和好?”
“沒有。”
“那你明天干嘛?要不叫上黎子玻璃和雨橙到我們家玩?”
我望著諾諾,這段時間,我和她疏遠了很多,她也清減不少,我笑了笑:“不用了,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你們玩得開心點,拜拜。”
第二天,一直睡到九點多,才被吵醒,小文的母親把她那間空房子租給了一個在千百意工作的傢伙了,今天,他那來了不少朋友,吵吵鬧鬧的。
我躺在床上,望著斑駁的房頂發愣,外面不斷有鞭炮的聲音響起。過了會,我坐了起來,伸手開啟窗戶,一陣寒風湧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往外望去,天又很陰霾,似乎又要下雨了。隨手開啟收音機,中央音樂電臺的MusicRadio正播放著歌曲,邁克學搖滾的《That is why》:Baby won‵t you tell me why there is 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