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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使勁,你只負責掌握方向就行,一切有我。

這條馬路經過農貿市場然後一直延伸到很遠的飛機場,晚上幾乎沒什麼車,可以盡情的享受速度和風從身體裡呼嘯而過的快感,從一個很陡斜坡下來,我不讓倩妮剎車,和幾個瘋丫頭飈車,飛快的加速,就感到風“呼呼”的從耳邊掠過,“啊啊啊”盡情的狂嘯,好像找回了以往的歲月,“青春的歲月,我身不由己,就任這炯炯燃燒的夢想…”

經過一處廢棄的工廠時,柳柳大聲喊著停下來停下來,大家問她怎麼了,柳柳說,我要撒尿,又對我說,小孩子,不許偷看我屁股呦。

我氣惱的瞪著她,她卻放肆的大笑,生活裡的一切煩擾和束縛都已不在。

我們騎車順著夢陽城的外圍逛了大半夜,我們歌唱,我們歡笑,倩妮似乎也很快樂,生命中很獨特的一晚,在倩妮離開之前。

午夜,我和倩妮回到水利局,她回屋前,叫住我,長時間的注視著我,像要把我的樣子深深地刻進靈魂裡,我走過去,她靠在我的肩膀又一次哭了,陸寒,陸寒,我要走了,我會想你的,永遠都會想你的。

然而我卻懵然不明她的反常和氾濫的淚水,以為她捨不得離開,但有這個必要嗎,反正三天後就會回來。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那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時刻。這個場景永恆的在我的腦海中徘徊

過了今夜,天就亮了,夢就醒了。而我也開始明白,其實我真得很幼稚很被動,在生活中沒有任何主動權,每一步都是被命運趕著走的,所以才那麼的懵懂和茫然。

昨天還是色彩斑斕的夏日,今天就好像已經是蕭瑟的秋天了,就像這二十多天來,我的一切都因為這個明眸長髮的女子而突然天翻地覆。

像以前一樣,被穿過我紗窗的光線或者被外面的聒噪聲驚醒後,我睜大了眼睛望著屋頂,利用上面的痕跡,或汙漬或水漬或蛛網,拼出各種圖形,構想出一個個相應的故事情節來,自得其樂。

但是今天又和以往不同,因為我始終感到很難過,心裡空洞洞,好似有輕靈的風從空谷穿嘯而過,有一種特別想哭的衝動。

過了會,我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倩妮走了,遠離了這所城市,遠離了我的世界,我就像失去了訊號源的機械木偶,茫然無從,不知所措。

我不想做任何事,提不起任何勁頭,不想看書,不想聽歌,我情願就這麼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說不唱,不哭不笑,完全和世間隔絕,一直等到倩妮回來。我真的沒想到倩妮的離開會給我帶來如此大的影響,而昨天我還認為沒什麼事呢,走就走了,過兩天不就回來了嘛,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堅強,同時也低估了我對倩妮的依賴。我開始後悔自己昨天為何沒有強留住她,如果我非不讓她走,以她對我任性一貫的順從,她會聽我的。

正當我又昏昏欲睡時,有人敲門:“陸寒,陸寒,還沒起床嗎?”是嫂子的聲音。

“嫂子,有事嗎?”

“待會虎子過來,你們見個面好不好?”

“好的,我就起來。”

“真不好意思,拜託了。”

虎子很客氣的一邊和我握手,一邊道謝,他長得牛高馬大,既彪又憨,彪是以前混事打出來的,憨是當兩年汽車兵當的。

“沒啥,再這樣說就太見外了,平時大姨嫂子對我都很照顧,幫個小忙不是應該的嘛。”

和虎子寒暄了會,他朋友打電話叫他過去打麻將,他讓我一塊過去玩,我婉拒了。

虎子走後,嫂子也鎖上門到店裡幫忙了,真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小孩才滿月就開工了。

嫂子走後,我站在走道里,望著對面緊閉的門,就好像面對曾經愛過如今卻失憶的女人,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感到深深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