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她無奈道:“現在滿長安都在說,聖人慾立太子。如今唯陳王呼聲最高,另外一個就是蕭良娣所生的幼子,因其身份更貴重些,也有一爭之力。”
李治剛剛登基,正是收攏權利的時候,這時候立太子,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穩固群臣之心,只是……她們也太著急了些。
孫茗斟了酒,漫不經心地飲了一口。
她是知道城陽與新興為何有此顧慮,即使貴為公主,但若是得罪日後的儲君,是萬沒有好結果的。單就她所知的,就有一公主與武則天不對付,適逢駙馬家暴,又不敢入宮求助,竟是鬱郁而逝。她是不知真假,但公主們有此顧慮也是對的,應該說實屬人之常情。
她們這處因為說的都是秘辛,是以說話聲音極小。別處吃酒鼓樂地吵嚷,並不會留意到這邊,何況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全在太子妃與蕭良娣處。
如今已隱隱分作兩派,朝臣的支援票如何,端看這些貴夫人的態度即知。當然有支援太子妃與陳王李忠的,也有相當一部分支援蕭良娣與李素節的。
李忠由始至終都跪坐在太子妃身側傾身聆聽,怎麼看都比如今尚被蕭珍兒抱在懷裡逗弄,連話都不會說的李素節更有競爭力。
只是,熟知歷史的她知道,這兩個最後都是功敗垂成。所以,她並不著急,也沒與城陽和新興道出點什麼,反正她們也沒有急著站隊,不過是顧忌著,相互不得罪罷了。
新興見她久不說話,提了酒壺為她斟了一杯,一邊傾身湊近:“你也趕緊生個兒子才是緊要。”
笑著把斟滿的酒盞舉起,看著新興一臉憂慮的神情,她自己卻是滿臉的從容:“你說得對。”
就因為有李忠和李素節在前,如今太子妃與蕭珍兒才不會顧及她。爭寵?對她們兩個來說,立太子才是頭等大事!
城陽酒尚且未過三旬,就應薛瓘相尋而藉口離去。
孫茗這邊也唯有她與新興二人了,只好問起她來:“聽說臨川遣了兒女回長安了?”
新興笑著朝下首指了一年輕娘子,與她道:“那個就是孟姜的長女,已經說給了濮王的兒子李欣,先一步回長安是為了完婚的。”
濮王就是李泰,臨川公主的女兒周娘子的未婚夫婿就是李世民的孫子。
無論貞觀十七年的時候,爭這個位子鬥得有多狠,李治果然並非趕盡殺絕之人,李世民也果真沒有錯看李治。只要不是涉及到謀朝篡位,或者威脅到他地位的事情,因為作為一個帝皇,他的身份比他的命更貴重。
所以縱然他並不是歷代皇帝裡最出眾的那一個,但他確實是一個有抱負的同時又是宅心仁厚的帝皇。這是他的特質,也是她眼中的魅力所在……
孫茗聽了喜訊,也笑道:“看來就等她們除了服,屆時我也要備上一份大禮不可。”
至筵席結束,那兩派爭鋒相對鬥得跟烏眼雞似的,反叫她看了場好戲。怪道蕭珍兒不停地籠絡人,也難怪今日太子妃一身氣勢如虹的模樣了。
等她回了萬壽殿,已經亥時剛至了,而李治還是一如既往地捧著那打奏疏佔用了她的整個案几。
皇帝勤政是好事,但每天看他辰時起,忙到將近子時才休息,雷打不動的,除了睡覺吃飯,就幾乎都在忙於政事,就是鐵打的人都熬不住,何況只是普通人呢?
孫茗也沒叫人進屋子,把人遣了,自己悄悄地湊近,從背後把人樓住,惹得李治驚後哂笑:“都是當阿孃的人了,還這般調皮。”
手上的筆因驚而至落下一滴墨來,被他草草收拾掉,將筆一擱,就把背後的人抓到身前來。
知道他沒惱上她,不過是作樣子,連唬人都不像,自然也不怕他:“都這個時辰了,還不睡?”算算時間,也得再忙上兩個小時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