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形了,再一回神,已經身處慕府大門之外。
好,好快……
未名放開她。也不理會守門的開山軍精英震驚的神色,推動輪椅來到正對著大門的,巷子高牆的某處,停下,側耳傾聽須臾,忽道:“退開一些。”
蒼蒼還在恍惚之中,下意識後退,左右看看沒發現鍾離決因而有些不解。
卻猛然聽得一聲巨響,一道極為強勁迅猛的氣浪攜著沙塵直往臉上撲,她忙不迭掩面倒退。耳邊聽見守門精兵譁然震懼之聲。
她勉強睜眼看去,只見前方未名坐姿巋然不變,右手豎掌臂膀微曲。保持前伸狀態,那股氣浪便是以他為中心盤旋震盪,拉扯著他的白衣長髮激揚不止,彷彿下一刻便要撕裂開。
而他掌心相對的牆壁早已被撕裂,出現一個碩大的豁口。飛塵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塵土滾滾中一個趴伏在地上的身影逐漸顯現。
“鍾離……”
“別過來。”未名冷清而乾脆地阻止了蒼蒼的腳步,自己慢慢靠近那個人影,地上滿是碎石磚塊,但與他而言好像完全不成障礙,輪椅如履平地。連磕碰之聲都沒有發出。
他自輪椅上俯身,指尖在地上的人頸部按了按,然後迅速地將其翻過來。面朝上平躺,並指如電,啪啪啪在其身上尤其是胸口處點下。隨即又從袖中摸出一個藥瓶,倒出數粒不知什麼藥丸塞進其口中。
做完這些,他轉頭對守著慕府大門的精兵道:“過來兩個人將他抬進去。”
精兵畢竟非同常人。雖然還震驚得來不及合上下巴,但一聽指令立即啪地站正。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未名身邊。
“小心,他傷在心肺處。”
“……是!”精兵立即改變了抬人的姿勢。
人打蒼蒼面前經過,正好讓她看見那凌亂頭髮下灰白如死的面孔,正是鍾離決無疑。可是下午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此時竟已奄奄一息,呼吸艱澀得彷彿隨時會停止,左胸口有一個駭人的凹陷,顯然是致命傷,儘管未名已緊急止血,但周緣血淋淋的衣服仍舊在淌血,一邊走一邊不要錢似地灑了一地。
蒼蒼手腳冰涼,她前世見過太多的死亡,鍾離決現今的狀況分明已經……
她無助地望向未名:“未名……”
未名正在牆的那面觀察著什麼,聞言轉頭便是看到她蒼白著一張臉,微微有些喘息,身子單弱得好像能被頭頂的夜空頃刻吞沒。
他的瞳孔急開了一下,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異樣,像被大石壓住,又好像一池靜水被攪亂,冥冥中彷彿有什麼脫離原本的束縛掙扎著要甦醒。
他凝滯住,薄薄的唇抿成一線,遲疑復遲疑,還是慢慢過去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掌:“別急,他很機警,傷不至死,還救得了。”
冰潤的指尖,清淺的聲音,在這夜裡徐徐映入蒼蒼的心底。她的思維慢慢回覆,得到了天大的保證一般,如釋重負:“那就好,那就好。”
她是好了,可未名看著她由陰轉晴,心裡面驀地一陣不是滋味,酸酸的,說不上來是什麼。
他鬆開她的手,眼瞼眨去所有情緒,淡淡道:“進去吧,我先用內力給鍾離決療傷,你找個厲害的大夫來。”
那樣重的傷勢沒有大夫醫治,如何都是不行的。
蒼蒼立即應是。
剛才未名破牆的動靜把府裡大多數人都驚動了,知道是鍾離決重傷,還來不及問緣由,就被未名抓住,一條條命令發下去。
“有沒有懂醫術的,先簡單處理一下鍾離決的傷口。”
“府邸守衛加大力度……”
“將外面的血跡處理掉……”
“查清楚鍾離決下午離開這裡遇過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