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好奇地把鏡子舉高了些,照到了那個人的臉上。
手突然抖了一下,鏡子隨之跌落下來,砸在石頭上,碎了。
只一眼,她就認了出來,那是徐衛國。這一刻,她只感到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轉,直接崩塌掉了。接下來,她再也不知道怎麼撐下去了,緩緩的倒了下去
她深刻的感到胸口傳來的痛楚,密密砸砸的,像刀子割,像絲線勒了進去,把她的心扎出了一個個的窟窿眼兒,勒成了一片兒一片兒的碎片兒。
徐衛國的眼在那一刻便被強烈的光速照射得花了一瞬,隱隱約約的,他覺得這不像是太陽光,可當他定睛看過來時,林小滿已經倒了下去,蜷縮成一團,在石頭後面痛得無法自拔。
她沒料到,有一天,她也能怯懦至此。連再去看一眼確認的勇氣都沒有了。
其實,又有什麼好確認的呢?他從那裡走出來。昨天夜裡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出來的。
要繼續盲目的相信,還是直面這血淋淋的事實。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難道還能假?
她想過千萬種再和徐衛國重逢時的畫面。
想過他可能遇到了危險,受了傷,或者只是很憔悴…
他確實好像受了傷,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面容也很憔悴,下巴也有些發尖了,十分消瘦。
她卻沒想到,他會背叛她。
李愛紅說,他連送上床的女人都沒動過。
她信了。
他說,我只動過你一個人女人,不會再動其他人。
她也信了。
可如今這些都成了笑話。見證她愚蠢的最大笑話。
她不知道在石頭後掩耳盜鈴了多久,只感覺到照射在身上的光線越來越強烈,強到眼睛再也無法睜開。
因為閉上了眼睛,耳朵卻變得格外好使。
對面傳來輕輕的哼唱聲十分刺耳。
她的聲音透著愉悅,透著滿足,卻聲聲似錐,錐進了她破敗不堪的心裡。
原來,錐心之痛,是這樣的感覺。
時五天,汶秀峰下受災的四村共計近三千村民,有兩千八百七十八人獲救,順利被帶出了危險地帶。
結果,遠遠比寧省長最好的預期更好。
災情發生正是午夜,人們處於睡夢之中,如同幾年前的大地震一樣,按理來說,在這種情況下,能逃得性命的人不會多。
那一次大地震,死了二十上萬二千七百六十九人,重傷者達十幾萬人次。
寧省長原本預計著,能逃出一半,那就已經算得上是奇蹟了。
等點完人數,外面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簡直奇蹟中的奇蹟啊。
死裡逃生,驚魂未定的村民們,把所有的功勞,都歸咎於這些當兵的及時救援,和不畏死不畏艱難不畏難。
對於這種高度讚揚,徐衛國說了一句話。
“軍民本是一家人,遇上危險的時候,一家人,自然該豁出命去互相搭救。”
寧墨拍了拍手,分開人流,走了過來。
“徐營長說得極對,只是,我想知道,那個豁出命想搭救你的女人如今在哪兒?”
“什麼女人?”
“小墨,你說誰?”
徐衛國和寧省長几乎在同一時間異口同聲地問。
因為林小滿是把人打了剝了衣服走的,這本就是件不光彩的事。襲擊現役軍人,假冒軍人,都是重罪。
寧墨一直爛在心裡,還警告了那名被剝了衣服的人,不許向外說這件事兒。
那個人正是被林小滿所提的唿吸法解救了的其中一名男子。他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到現在為止,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