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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聲音淡淡地從一棟五樓高的樓頂傾瀉下來。
“我在樓頂!”
陳應山與徐衛國的視線在雨線之中交接上,空氣中殺意瀰漫。
他用著生平最快的速度衝上樓梯。
龍耳十和龍始久立即跟了上去,生怕真出事。
餘蓮慢慢地站直了身體,對著樓頂上的徐衛國微微笑了一下,像是一尾淬了毒黑色的曼陀羅花,從花到葉到根到須,都是致命的毒!
陳應山一衝上樓頂,立即把樓道口的那唯一一道門猛地拉上了,插上了梢。
龍耳十和龍始久隨後一步趕到時,門已經把樓頂和樓隔絕面了兩個世界。
兩人急得不行,用力地去撞門,砰砰又是兩聲,子彈撞擊著金屬的門,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陳應山的聲音像是要索命的無常。
“誰阻我我一起殺!”
十幾分鍾後,餘蓮搖搖晃晃,氣喘吁吁,蒼白著一張臉也上來了。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她才顫著唇頭號:“聽得到聲音麼?他們在樓頂想做什麼?”
龍始久哭喪著臉,聲音也有些發顫。
“他們……在對射!”
“啊!怎麼這樣亂來,子彈可是不長眼的啊,動不動就是兩條人命啊!”餘蓮作出驚駭的樣子,心裡卻竊喜不已。
餘蓮凝神聽了聽,果然聽到了咻咻的,子彈脫膛而出,打斷了雨線,破空尖嘯極速飛出的聲音。
是相對著的兩個人正在猛烈地對射。
住院部院前院後都圍滿了人,這裡是軍隊醫院,武裝力量也是不容小覷的,樓外瞬間被封鎖了。
院長辦公室的電話音也一直響著,卻無人接聽。院長這會兒正蹲在那截擊機前抱著頭犯愁。
那是兩個祖宗啊,哪一個都是把這天捅個窟窿眼兒都不怕的人物。哪一個出事了,這錦官城就要抖幾抖!
司令員的夫人也死在他們醫院了。呼吸停了,吸診器裡沒有心跳,醫院裡有一臺簡易的心電圖機,還是1970年有一名重量級的領導因病入院,臨時借調來的,後來就被他剋扣下來了,用機器老舊需要修繕為由,一直拖著拖著不肯還。
除了聽診器沒心跳外,這臺心電圖機也沒聲響了,醫生也確診了方敏的死亡,可是本著最後的努力,還給她紮了強心針,也沒把她的屍體送去太平間,等的就是陳應山來見。
他也有心理準備,陳應山絕對會大發雷霆,可這一言不合就開槍對射的事,也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軍事法庭在向他招手。
林小滿睡得極不安穩,就算耳朵裡塞著棉花團子,那外面嘈雜和喧鬧和奔跑急促的腳步聲音也傳進了房間。
她騰地睜開了眼,用力撐著床沿坐了起來,穿了鞋子下了地,拉開休息室的門,外面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醫生和護士都站在過道上,滿臉驚悸地瞅著樓梯口。
樓梯口有幾名急診科的醫生和護士,正一臉緊張地待命,他們身邊還放著兩副擔架,一堆止血包。
林小滿驚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突然就想到了徐衛國突然要給她塞的棉花團子,還有吻她時那眷戀而不捨的溫柔。
一顆心七上八下,像是秋風中飄零的落葉,不知道要被冷風捲到哪裡去。
她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在問人:“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站在前面的護士頭也不回地說:“別看熱鬧,回屋待著去!樓頂有倆個男人在不要命的對射!”
“對射?為……為什麼?”
“空軍司令部陳應山副司令的夫人術後藥物過敏,不治身亡!陳副司令員開了一架截擊機來,一來就要打要殺的,被兵王引到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