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來又去端了盆水來。
宋陶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扒拉著徐衛國,把他給清理乾淨了之後,才找消毒藥水幫他處理傷口。
徐衛國瞧著她邊包紮邊想落淚的樣子,心裡又有些酸酸的。
有媽的孩子,和沒媽的孩子,感覺真的太不一樣了。
原來被媽媽疼愛著,是這樣的感覺。
徐衛國眼眶有點泛熱,連忙低頭掩飾。
處理完傷口,宋陶又張羅著要給徐衛國穿衣服,徐衛國有些不好意思,捂著褲子不肯松皮帶,人也不住地往椅子上縮。
“媽,媽,我自己來。”
“媽媽從來就沒給你穿過一次衣服……”宋陶的聲音低低的,像是要哭了。
“那,那穿上衣總行了吧?這褲子,確實不能讓您給我穿了。小滿,小滿知道了會生氣的。”徐衛國訥訥地道。
宋陶嗯了一聲,就慢慢地給徐衛國穿起衣服來。
“衛國,一轉眼,你都這長這麼大了,媽媽一直不在你身邊,你吃了太多的苦頭,這些都是媽媽欠你的。媽媽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把這些補回給你。”宋陶的聲音一度哽咽。
徐衛國輕輕地撫著宋陶的發,然後伸出雙臂,用力地環住宋陶,使勁抱了一下。
“媽,您給了我一條命,拿命保護了我。過去的事咱就讓它過去,再也不提了,好不?
只要您好好的,爸好好的,我們一家都好好的,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
“好好好,不開心的事我們就不提了,可是賀家那倒黴孩子欺負你,這事媽可不能算了。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好好跟媽說說,媽找賀家要要公道去。”
宋陶反手抱住徐衛國,意氣難平地說著。
徐天來眉頭一擰,左看了一下,右看了一下,發現兒子和媳婦兒都挺享受那個擁抱的,他又等了一會兒,才開始乾咳。
宋陶扭頭問他:“咳什麼?嗓子不舒服,自己泡點菊花茶喝喝。沒見我和兒子有事正忙嘛?”
徐天來訕訕地溜了一圈,又過來了。
宋陶看他,他就立馬解釋道:“我來問你倆喝不喝點茶?”
“衛國,你喝不喝?”
徐衛國搖頭,“小滿說我腸胃不好,只能喝溫開水,要少喝茶水。”
“那你就給兒子弄壺溫開水來。”
徐天來就顛顛的去廚房了。
徐衛國看徐宅十分安靜,就問宋陶:“沈家那一堆人沒來了?”
說到這個,宋陶就是一肚子話。
“還不是你爸,賴皮成性了。如漢一來,他就拉著如漢要下棋。如漢贏,他翻臉;如漢輸,他又笑人是臭棋簍子。再加上這沈如心和萬良田不是準備結婚嘛,也需要在京城置辦一處院子安身立命啊,所以如漢這兩天就忙那頭的事去了,沒過來。”
徐衛國但笑不語。只怕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他進門的時候,遇上過面生的衛兵,衛兵對他說,凡是進徐宅的男人,都要嚴格檢查。衣冠不整,鞋帽不搭,都不許進。
至於這搭還是不搭,能不能進,全靠衛兵把握。
剛開始,徐衛國沒說自己是誰,衛兵就說他衣冠不整,有傷風化,影響軍區大院的觀瞻,不能進。
後頭徐衛國報了姓名又亮了證件,衛兵再三確認過之後,就悄悄的把他放進來了。
這前後聯想,不難猜出,這什麼勞什子衣冠不整,鞋帽不搭的審查標準肯定是他爸鼓搗出來為難沈如漢的。
他就是不想讓沈如漢來徐宅。
徐衛國打了個電話到錦官城,讓人去給林小滿報個平安,順便告訴她,蘇秀秀沒死,一切都還好,讓她乖乖的待著,別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