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林好漢打過交道,惡鬥過多少場,可是沒有一回是像這樣難辦,一來查不出是何方人馬下的手;二來苦主霸道異常,在在都讓伍定遠為難。
伍定遠嘆了口氣,呆呆的望著窗外,過了許久,聽得梆子打過三更,心道:“唉……反正睡不著,看些公文好了。”
伍定遠伸了個懶腰,跟著取出公文,拿著火刀火石,只待點上燭火,突然之間,只覺背後一涼,頓時間全身起了一陣疙瘩,似乎有什麼不對頭。
伍定遠心下一凜,急忙舉頭張望,只見銀白的月光照入屋內,將自己的影子映在牆上,一時看不出有何異狀。
伍定遠苦笑一陣,想道:“真是的,連我也變得疑神疑鬼的。”他不再理會心中的異感,只管點起燭火,忽然後頸一股微風吹來,微微的火苗登時熄滅。
伍定遠咒罵一聲,只好又打起火星,這回順利點上蠟燭,他伸了個懶腰,正要取出公文閱讀,忽然全身涼颼颼的,燭火又被一陣微風吹熄。
伍定遠心下一驚,已知房內必有什麼古怪,他猛然回首,只見昏暗的房中似有個人影站在窗邊,伍定遠大吃一驚,霎時出了一身冷汗。
伍定遠驚歸驚,但他畢竟是捕頭出身,此時心中雖是一震,卻不感畏懼,只緩緩伸手到枕頭底下,取出他成名多年的兵器“飛天銀梭”,緊緊握在手裡,不管那影子是鬼是魔,總之非幹上一場不可。
伍定遠深深吸氣,全身滿布功勁,只要那影子有何異常舉動,自己便要立時出手。
屋內寂靜無聲,伍定遠只聽到自己的怦怦心跳,握著銀梭的掌中滿是汗水。
忽然間,那影子一晃,竟緩緩向自己飄來,身法之輕盈,宛若無骨幽魂。伍定遠心下大驚,不禁頭皮發麻,“這……這真是鬼麼?”
此時此刻,任憑膽大十倍的人也要慌張失措,伍定遠張口叫道:“來人哪!快來人哪!”他將“飛天銀梭”擲出,那影子一晃,銀梭不知怎地失了準頭,登時落在一旁。他見那影子一步步的逼近,頓時只覺口乾舌燥,冷汗一滴滴地落下。
便在此時,幾名值夜官差匆匆奔來,拍門叫道:“伍爺!怎麼啦!”
眾官差不見他應門,慌了起來,當即推門而入。剎那間眾人眼前一花,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沒人看得清楚。
眾官差見伍定遠呆呆站立,不言不動,紛紛問道:“伍爺,你沒事吧?”一人見他面色鐵青,忙伸手搖了搖他,伍定遠這才定下神來。
一名官差見房內陰氣逼人,忙點亮燭火,霎時之間,眾人都是驚叫出聲。
只見房中一片凌亂,除了伍定遠睡的床鋪外,房裡各處已被人人細細搜過,眾官差見了這番景象,不禁驚道:“這是怎麼回事?”只管七嘴八舌的問著。
伍定遠心中一凜,知道那影子絕非什麼鬼怪,而是名武林高手。他定了定神,淡淡地道:“我沒事,你們下去吧!”眾人不敢多問,紛紛退出房裡。
當夜伍定遠不敢再睡,他細細推敲案情,知道今晚的不速之客必與命案有關,說不定便是兇手本人,卻不知是為了什麼緣故,竟爾闖到衙門裡來。
伍定遠怒火中燒,他任職已有六年,從未見過這般狂妄的歹徒,這批人敢膽如此輕視衙門,殺人犯案之後,居然還敢公然出入衙門,這還有王法公理麼?若不能這群狂徒繩之以法,以後他還要混嗎?
伍定遠鐵青著臉,枯坐了一夜,直至天明,才稍稍闔眼。
第二章 滅門血案
睡不到一個時辰,幾名官差大喊大叫的衝入房中:“伍爺!伍爺!大事不好啦!”
伍定遠睡眼朦朧,見了下屬們驚惶失措的模樣,忍不住肝火上升,怒道:“什麼大事不好!連房門都不懂得敲,成天大驚小怪,還能辦什麼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