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問,又是一枚石子飛來,秦仲海慌忙欲閃,但那石子來路卻是曲折迴旋,陡地又中頭頂,秦仲海大怒欲狂,暴喝道:“操你奶奶,到底是誰戲弄祖宗?”
風聲呼嘯中,只聽一個女子叫罵道:“混蛋東西!連兩顆石子都閃不過,你還神氣什麼?”
秦仲海聽出這是言二孃的口音,霎時目瞪口呆,驚道:“是你這瘋婆子?你來做什麼?”
話聲未畢,果見一名女子從路邊大石飛身出來,對著他腦門就是一個暴慄,嗔道:“笨蛋!我是來陪你的!”
秦仲海驚道:“陪我?我很忙哪,沒時光幹那檔事啊!”言二孃啐了一口,滿臉羞紅,怒道:“你胡說什麼?”她情急生智,登想了個情由,罵道:“你在客店住了好久,還害得我把店燒了,一共欠我一百萬兩銀子,你沒把錢還清楚,姑娘怎能放你去死?”
秦仲海笑道:“照啊!所以你想跟著我,一起去找閻羅王收帳了?”
言二孃呸了一聲,道:“晦氣,說話也不撿好聽的。”她塞過一隻包袱,道:“裡頭有幾個飯糰,還有一瓶烈酒怯寒,咱們先吃喝一頓,一會兒再商量怎麼爬山。”秦仲海哈哈大笑,翻身跳起,道:“行!早想做個醉鬼,天幸你給送酒來了。”
大雪隨風飄至,風勢著實驚人,一個不慎,便會給吹下山去,兩人找了處大石,躲在後頭吃喝,天氣寒冷,言二孃伯秦仲海傷重不支,還沒上峰就病倒了,便讓他挨著自己取暖。
秦仲海喝了幾口冷酒,吃著燒雞,笑道:“怎麼樣?你不吃麼?”
言二孃搖了搖頭,她見秦仲海吃喝得十分香甜,又見他身子頗能移動,不似以前那般孱弱,心裡也甚高興。她拿出一隻飯糰,送到秦仲海手中,問道:“到底你師父在想什麼?為何要你攀上峰去?”秦仲海聳了聳肩,道:“管他媽的,反正我師父明的暗的,便是要激我上去。誰知他在想些什麼?”
言二孃露出不滿的神情,道:“方老師打以前就是這樣,誰都搞不清他在想些什麼。”秦仲海笑道:“可不是嗎?那老瘋子最是古怪,我打小便給他揍,一看他眉毛挑起,便知要倒楣了。”
言二孃噗嗤一笑,道:“看你這麼大的一個人,還是滿口粗話,一幅調皮搗蛋的模樣,小時候準是壞得不像話,活該被打。”秦仲海哈哈大笑,道:“我這人是越打越頑劣,天生的壞胚子。”
兩人說笑一陣,言二孃忽然眼眶一紅,道:“秦將軍,我不要你死。”秦仲海見她珠淚欲垂,心下也甚難受,他輕撫言二孃的臉頰,微笑道:“快別這樣了,我也下想死啊。”
言二孃嘆了口氣,想起方子敬與他的對答:心裡仍抱著一線希望。她緊挨著秦仲海,低聲問道:“秦將軍,你相信神嗎?”
秦仲海哈哈一笑,脫口便道:“神個屁,老子便是神!”聽了這等狂言,言二孃大驚失色,惶恐道:“你……你不是真的瘋了吧?”秦仲海見言二孃嚇壞了,情知自己這番狂言驚嚇她了,當下歉然一笑,柔聲道:“對不住了,我打小便是這等口無遮攔,說不定真有神吧,我也不知道。”他頓了頓,問道:“你呢?你相信神麼?”
言二孃連連頷首,道:“我希望有神。每次我經過寺廟,都會進去燒香祈禱。”
秦仲海哈哈大笑:“真是去燒香拜佛?還是去順道偷吃供品啊?”言二孃聽他說話輕薄,霎時大怒,顧不得局面險惡,狠狠擰了他一把,怒道:“那是你啊!怎麼賴到我身上了!”
秦仲海哀哀叫疼,道:“好,算我說錯了,你專往廟裡跑,不是要偷吃供品,卻是……要……嘿……”他本想牽扯到和尚身上去,待見言二孃目光兇狠,只得把話吞下去了。
兩人相對無言,秦仲海見言二孃真的生起氣了,身子離得他遠遠的,便賠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