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盧雲斜目去看,赫見巷口處行來一名老僧,他頭戴斗笠,身穿粗布僧袍,右手拿了隻手杖,卻不是少林寺的“靈音金剛”是誰?
十數年前怒蒼初次復寨,曾與少林天絕約定三場大戰,當時這位靈音大師追隨天絕神僧,曾為正邪雙方調停戰火,盧雲對之自甚景仰,沒想今夜會在京城見到他。
靈音一身布衣,方才行入巷中,兩邊埋伏的黑衣人便已悄悄退開,盧雲心下場安,已知這位少林神僧功力非小,那幾名密探深怕給他發覺蹤跡,這便自行撤退了。
他放落了心事,便去收碗來洗,卻在此時,屋頂上又是極輕極輕地一響,盧雲大吃一驚,看這落地聲如此低微,若非自己內功有成。恐怕還聽之不著,他急急去看屋頂,這回卻只見到簷下露出衣衫一角,瞧那來人模樣,竟如編蝠般倒掛監看。
這是絕頂輕功高手,雖不知手上功夫如何,但武功根柢肯定不差。盧雲見靈音面色一如平常,料來也未發覺這絕頂高手的身影,他有心提醒靈音禦敵,便啞著嗓子道:“這位大師傅,可要吃碗素面再走?”靈音沉吟半晌,還未開口答應,那胡志廉是聰明人,便自行道:“大師連紮了幾個時辰的針,這會兒可連我也餓了,還是吃些再走吧。”說著搬開了竹凳,服侍老和尚就座。
那胡夫人見他倆坐下,忙帶著孩子轉回,罵道:“怎又不走了?”胡志廉忙道:“先坐下。吃碗麵,不打緊地。”便朝盧雲吩咐道:“店家,給伺候三碗素面,記得,一點葷腥都不能用。”
素面最是容易不過,儘管白水煮麵便是,盧雲瞬間便煮了三大碗出來,另還扔了兩把青菜,算是給靈音進補了。
不多時,麵碗端了來,靈音一本神僧本色,只管低頭吃麵,並不多言,一旁胡夫人毫無食慾,只沒住口地羅唆:“大師,您方才給正堂扎過針了,到底他病況如何?還有得救麼?”耳聽老婆言煩語擾,胡志廉便咳了一聲,道:“先讓大師把面吃完。人家為了醫治正堂,連祈雨法會的講經大任也推掉了,你還急什麼?”胡夫人還不及致歉,靈音卻已合十道:“阿彌託佛,施主誤會了。老衲早已是化外之民,要論護國祈雨、降魔說法這些大事,自有我靈定師兄為之。何須老衲越徂代庖?”靈音說了幾句,便又低頭吃麵,不再解釋。胡志廉忙道:“是、是,大師十年不下山,卻是專程為正堂而來,倒是晚生失言了。”
盧雲低頭洗碗,悄聽說話,已知這位靈音大師遠道而來,好似真是來給小孩子看診的,只不知這“正堂”得的是什麼病,居然要驚動這位少林神僧?他撇眼去瞧胡正堂,看這孩子正在仰頭喝湯,一臉傻不隆冬,湯汁居然沿著嘴角而下,引得母親慌忙來擦,料來是腦袋有毛病了。
眼看兒子成了白痴,胡夫人拿起筷子,低頭夾著麵條,自是食不下咽了。她嘆了口氣,又把兒子拉到跟前,柔聲道:“乖乖正堂,靈音大師給你扎過針了,這當口應該好些了,來,你唱個歌兒給娘聽。娘要聽小老虎蹦蹦。”
“鬼鬼鬼!”小老虎沒了,鬼魂卻飄了出來,聽得胡正堂哈哈笑道:“好多好多鬼!”胡夫人慘然道:“沒用啊!還是鬼來鬼去,什麼少林神僧,功力恁差啊!”
說著伸手去打胡志廉,罵道:“都是你這死鬼!還說摸黑過來看診,便能藥到病除,這下子除了什麼?除你個大頭!”
兒子傻笑,老爹苦笑,大愧小叫中,胡志廉給老婆捏著耳朵,自是哎哎喊疼,一旁靈音面色難看,還沒把一碗素面吃完,胡志廉便已苦笑道:“大師,究竟犬子害的是什麼怪病?為何會變得這般蠢笨?”靈音嘆了口氣,道:“不瞞你們,這孩子中的是‘苦陰針’。”
乍聞苦陰針三字,眾人卻是心下茫然,料來沒人聽過這門功夫。胡志廉主持過魁星戰五關,自也有些武學見識,忙問道:“苦陰針?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