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聽了勸告,反氣得臉色慘白,大聲道:“你們當我是誰?京城浪子嗎?”
忽聽一名女子道:“沒錯!你就是京城浪子!”
楊肅觀猛地轉頭回去,只見一名女孩含淚望著他,神色苦苦可憐,正是豔婷。楊肅觀心下一凜,忙搖手道:“姑娘別誤會……”
秦仲海嘻嘻一笑,向盧雲眨了眨眼,低聲笑道:“又是一筆爛帳!”
楊肅觀見豔婷淚眼盈盈,眼神中滿是哀怨,一時也感焦頭爛額,不知如何勸解。
豔婷俏臉含淚,轉過身去,逕向伍定遠福了一福,道∶“伍大爺,多謝你這些日子照顧,日後若有空閒,定要上來九華山作客。”
伍定遠點了點頭,想說些什麼,喉頭卻似哽了,發不出半點聲音。豔婷抹去淚水,向他一笑,便隨師父、師妹走了。
秦仲海看了這群飲食男女的醜態,正自哈哈大笑,忽見一名老者飄然離廳,正是方子敬。秦仲海見師父便要離山,急忙追了出去。
楊肅觀拉住了他,皺眉道:“仲海要去何處?”秦仲海身上帶著兩千兵馬的令符,若是奔得不見人影,到時大軍無人排程,那可麻煩之至。
秦仲海哪來空閒理他?一腳回踢,將楊肅觀逼開一步,大叫道:“他奶奶的!老子出去撒泡尿,一會兒便回來!”他急急奔出觀門,眺頭望去,卻見山門外一片寂靜,寒風徐徐吹來,竟已不見了師父的蹤影。
秦仲海自幼蒙師父扶養長大,一向情同父子,兩人已有五六年不見,此次難得來山,本想與他好好聊上一陣,誰知又是這般來去匆匆。饒他生性粗豪,此時望著空山冷影,心下仍是感喟:“這番分手,卻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了。唉……”
晚霞燦爛,瑰麗繽紛,寧不凡站在山巔上,凝望著七彩浮雲,心中感慨萬千。
自他十二歲入山以來,至今已有三十年,想起退隱以後,自己便要孤身一人在江湖漂泊,一時之間,竟有不知何去何從之慨。
他見山道上離去的賓客絡繹不絕,轟鬧之聲更是不絕傳來,寧不凡心下微微嘆息:“日後見到這些江湖人物,可不能再以真面目示人了。”他封劍之後,從此不能提刀論劍,想起今生因劍而不凡,如今少了長劍,宛如殘廢一般,不覺又嘆了口氣。
眼看夕陽西沉,不覺有些餓了,寧不凡微微苦笑,過去三十年來,都有人服侍他吃飯更衣,現下退隱了,這些權柄風光自也不再,他摸了摸錢囊,所幸還有厚厚一疊銀票,看來幾年內只要不嫖不賭,日子大概還過得去。
正想去找吃食的,忽然之間,樹林裡飄來甜膩香味,似有什麼人在那兒烤食,寧不凡吞了口饞涎,正要反身去看,猛聽樹林裡傳來一陣笑聲,跟著一顆山芋飛了過來,寧不凡伸手接過,霎時只燙得掌心生疼,不過他身負絕頂內力,掌上稍一運氣,疼痛感登已消失無蹤。
只聽樹林裡傳來一個聲音,笑道:“怎麼樣,燙手山芋好吃麼?”
寧不凡此時倍感孤寂,聽了故人到來,登時大喜,叫喚道:“方前輩!”
話聲未畢,只聽一人哈哈大笑,從樹林裡轉了出來,他手上拿著根樹枝,上頭插了只芋頭,正是方子敬。
方子敬找了塊大石,逕自坐了下來,笑道:“才當第一天的閒雲野鶴,便在那裡唉聲嘆氣?你啊你,要真捨不得,那就別退隱啊!”
寧不凡哈哈一笑,道:“方前輩別取笑我。當了幾十年掌門,一朝恢復自由身,難免有些不對頭。”說著剝開山芋,咬了一口,只覺滿口香甜,滋味竟是不壞。
方子敬看了他一眼,道:“老實說吧,剛才退隱得急,可是給天山小子逼得慌?”
寧不凡聞言一愣,跟著苦笑道:“不愧是劍王,瞞不過你的眼去。”他搖了搖頭,將“勇石”解下,遞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