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正派的弟子,眼見青衣秀士遲遲不出手,登時轟然大叫:“快快投降吧!你鬥不過嚴掌門的!”吵嚷聲中,青衣秀士卻絲毫不受打擾,只在低頭思索,對這些叫聲充耳不聞。
良久良久,只聽青衣秀士嘆了口氣,道:“嚴掌門,我有一事相詢,不知閣下能否回答?”嚴松勝卷在握,神色甚是輕鬆,點頭便道:“只要無關於朝廷正義,青衣掌門但問無妨。”
青衣秀士望著高高立起的牌塔,嘆道:“在下二十年前出家,身分來歷一向隱密,你們這回聯手圍捕我,卻是從何得知的訊息?”嚴松哈哈一笑,正要回話,忽聽一人道:“青衣師兄,你莫要責怪旁人,你身分外洩,正是我山掌教真人元清師兄所為。”
青衣秀士撇頭看去,只見說話之人滿面歉意,卻是武當山的元易。
秦仲海見了元易到來,心下不免一驚,暗拊道:“武當高手也到場了,難道少林人馬也已齊聚?”他急看場內,赫見臺下站著幾個熟面孔,赫見崆峒邢玄寶、點蒼七雄的海川子、赤川子、玉川子,以及先前見過的高天威等人都在其中,一時卻沒見到華山、嵩山兩派人馬。
眼看少林門人不在場中,秦仲海稍感放心,只是天下第一大派的首腦未到,眼前的陣仗還是異常為難,一會兒雙方若要打鬥起來,憑著怒蒼山區區兩名援軍,未免太過自不量力。秦仲海武功雖高,但在大批高手圍攻之下,恐怕也難以脫身,至於項天壽,那是更加沒有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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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華山之會,元易便曾代表武當出言發難,指責卓凌昭不公不義,哪知現下居然自承武當山是洩密元兇?青衣秀士搖頭嘆息,道:“元易師兄,我倆算是有些交情的,你卻為何拆我的臺?難不成九華山有何對不起你武當之處麼?”
元易搖了搖頭,拱手道:“掌門錯怪我們了。這回元清師兄透露閣下身分,用意絕非要對你不利,更不是覬覦九華山的財寶。只因怒蒼再起,天下將亂,正衰邪長之間,本山掌教真人擔憂您再次誤入歧途,才會出此下策。還請見諒。”
青衣秀士淡淡一笑,道:“這般說來,元易師兄是為我好了?”
元易頷首道:“道兄多年修為,已成正果,切莫如我那秦師……咳……那般無法自拔。”
元易原本說話平穩,哪知提了個秦字,便急急打住,好似口吃一般。場中眾人聽了這話,自然納悶不解,這廂秦仲海心下卻是瞭然,想來元易一時口快,差點把秦霸先的事說了出口。此間正道人士多不知秦霸先與武當的淵源,若要傳揚出去,不免惹出無數紛擾,便是為此,元易才急忙改口。
青衣秀士聽了元易的一番話,便只淡淡一笑,他轉頭望向高高一疊骨牌,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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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場內眾人鴉雀無聲,都在等著青衣秀士放落骨牌。他沉吟不語,伸出指甲,在牌上畫了幾條線。過了半晌,他將手中骨牌舉起,緩緩下落。這回卻不將骨牌直立,僅橫面向下,要將之攔腰平擺,放在下頭骨牌的上方。
一片寂靜中,兩隻骨牌一橫一直,緩緩靠近,隨時都要相接。青衣秀士的手掌彷佛凍結,僅一分一毫地落下,霎時之間,直橫兩面相接,下方牌塔受了外力,登時激盪搖擺,隨時都要倒下,眾人驚叫聲中,青衣秀士把手一撤,那平擺的骨牌搖搖欲墜,便如兒童嬉戲的翹翹板一般,左右晃盪不已。
一陣搖晃中,嚴鬆開始計數,只聽他念道:“一……二……”三字出口,那平擺骨牌終於安定下來。只見它左右重量相稱,恰以下方骨牌為基,穩穩托住中線重心。場內眾人見了這等神技,雖說都是嚴松這邊的人,卻還是爆出了一聲彩,那豔婷坐在一旁,一看師父脫險,慘白的臉上登時現出紅暈,情勢如此驚險,也難怪她心驚肉跳了。
秦仲海暗贊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