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父最愛數說年輕時的英勇事蹟,你們肯來,他高興都來不及了,怎好收你的銀子呢!”
眾人見他豪邁爽快,頗有邊疆豪傑之風,對他更加敬重。
當下那漢子便帶領眾人,往村內行去。那部落甚是簡陋,四處都是布屋帳篷,想來當地生活必定困苦。
走不多時,行到一處篷屋,那漢子掀開布幔,大聲道:“爹爹!有遠客來了!”他連著大喊了幾聲,一個蒼老的聲音道:“來啦!來啦!”
那漢子回頭向楊肅觀等人一笑,道:“我爹爹年歲大了,有些耳背,非這般喊叫,不然聽不見說話。”
帳內緩緩行出一名老漢,只見他身材高大壯碩,雖然痀僂著身子,還是比常人高了半個頭,眾人心下一凜,想道:“看這老人年輕時,定是戰場上的一名勇將,他兒子倒沒有吹噓。”
那老漢朝楊肅觀等人望了一眼,向那漢子道:“就是這幾人要見我?”那漢子粗著嗓門道:“就是他們!他們是打中原來的,有事要問爹爹!”
那老漢哈哈大笑,道:“早不來,晚不來,卻等老頭子行將就木才來。真他奶奶的!”眾人給他這麼一頓胡亂數說,都覺尷尬,楊肅觀忙道:“所謂有緣千里來相會,咱們現下來拜訪老丈,也不算晚了。”
那老漢上下打量他幾眼,笑道:“聽你說話有禮,是讀書人吧!”靈真聽了這話,只哼了一聲,大聲道:“告訴你吧!我楊師弟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的……”耳聽靈真便要說出身分,楊肅觀急忙攔住,道:“在下是生意人,剛巧來西疆做些買賣,這才路過貴寶地。”
那老漢將信將疑,低頭細細看著楊肅觀身上打扮,忽地往後倒退一步,驚道:“好小子,你是兵部的人!”眾人聞言大驚,都沒料到一個村間老漢,竟能看破楊肅觀的來歷。
那老漢指著楊肅觀的腰間,大聲道:“你快說,這令牌是哪兒來的!”
楊肅觀低頭往腰間看去,見那兵部的令牌好端端地掛在上頭,卻不曾取下。此地偏遠荒蕪,居民多是蠻夷,絲毫不懂中國文物,事先便沒取下,沒料到竟有人能認出令牌來歷。他自知不能再有隱瞞,便坦然道:“老丈好眼力,一眼便看出我的身分,在下兵部職方司郎中楊肅觀,拜見老丈。”
那老漢又驚又恐,道:“你真是兵部的人,我……我已經離開軍旅多年了,你……你難道要抓我回去?”說話語聲顫抖,全不似先前的豪爽,那漢子也感害怕,父子兩人擠在一起,都在颼颼發抖。
楊肅觀不知他父子為何驚恐,忙道:“兩位切莫擔憂,在下此次來到此地,純為調查一件舊案而來,絕無他意。”伍定遠見那父子仍感恐懼,也插話道:“是啊!咱們初次相見,老丈的公子若不自道身分,咱們連老丈是什麼人也不知道,怎能是專程來拿人的?”伍定遠是捕頭出身,最是明瞭犯案之人的心事,三言兩語,便已說得那老漢連連點頭。
那老漢鬆了口氣,道:“這般最好。我年歲已老,經不起折騰了。”說著抹抹臉上汗水,一幅驚魂未定的模樣。
那漢子咳了一聲,壓低嗓門道:“老實向各位說吧!當年家父的上司曾犯下重罪,成了朝廷欽犯,家父雖然定居此地多年,還是怕朝廷的人馬過來抓他,是以方才有些失態。尚請莫怪。”
伍定遠聽得這話,忙道:“老兄說的朝廷欽犯,可是當年的徵西大都督武德侯麼?”那老漢跳了起來,驚道:“你也知道他?”
伍定遠向楊肅觀看了一眼,兩人微微頷首,知道找對了人。
伍定遠低聲道:“老丈既然追隨過武德侯,定與也先可汗交過手,是也不是?”
那老漢原本擔心受怕,一聽“也先可汗”四字,猛地用力點頭,雙目發出精光,大聲道:“那當然!我與大都督出生入死,和也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