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帳外一人尖聲道:“咱家在一旁煽風點火?姓秦的,你別背後毀謗我的名聲啊!”一人裝腔作勢地走了進來,正是薛奴兒。
秦仲海嘿嘿一笑,說道:“公公這麼好興致,深夜還不去睡?”
薛奴兒冷笑道:“你這大將軍沒回來前,公主安危沒人保護,誰又睡得著啊?”他話鋒一轉,又道:“怎麼你上山許久,居然還沒把首謀拿住?你到底在上頭做什麼?”
秦仲海道:“上頭風雪太大,我只好躲在一處山洞裡避雪,倒沒看見那女子。”
薛奴兒嘻嘻一笑,說道:“這倒可惜了,那寡婦長得是羞花閉月,楚楚動人,年歲雖然大點,但也將就得過去。”
秦仲海怒道:“放你孃的狗屁!你嘴裡不乾不淨的說些什麼!”
薛奴兒笑道:“將軍年過三十,尚未娶親,難得有佳人前來投懷送抱,將軍又何必害臊呢?”
秦仲海呸了一聲,沈聲道:“你別胡亂編排,人家好好的名節,全壞在這幾句話裡。”盧雲見薛奴兒說話陰損,也插話道:“薛公公,你半夜來訪,便是為了說這幾句無聊話麼?”
薛奴兒臉上青氣一閃,尖聲道:“哼!不過閒聊幾句,看你們正經八百的樣子。”他咳了一聲,說道:“我與何大人商量好了,咱們明日從嘉裕關出塞,直接趕到天山腳下去。”
秦仲海吃了一驚,大聲道:“胡攪!胡攪!關外強敵環伺,我們怎能輕易出關?”
薛奴兒哼地一聲,說道:“秦仲海,今兒個是幾號了?”秦仲海道:“今日十一月十五。”薛奴兒冷笑道:“咱們與人約好臘月十五在天山腳下會合,照這般走法,怎能如期抵達?關內道路迂迂迴回,到處都是山野叢林,怎比得上關外一片平野荒漠,趕起路來又快又順?”
秦仲海搖頭道:“這我不能答應,關外兇險無比,要是給人設下伏擊偷襲,那我可對不住公主了。”
忽聽何大人的聲音道:“便是因為仲海你在,老夫才敢走這招險棋啊!”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御史何大人走了進來,秦仲海連忙起身,請安道:“何大人。”
那何大人逕自坐下,說道:“這幾日朝廷裡傳來訊息,說帖木兒汗心意有變,朝廷方面很是緊張,要我們趕緊抵達天山,兩方人馬儘速會面,千萬別讓他變卦。”
秦仲海奇道:“兩國通婚,這是天大的喜事,怎能說變就變?這可汗行事太也奇異了。”
何大人道:“前些日子可汗派了幾名番僧覲見天子,誰知路上被幾名江湖中人欺侮凌虐,打傷了好幾人,訊息傳回汗國,可汗自是震怒無比,以為我朝看輕他們,恐怕此事便是關鍵所在。”
秦仲海嗯了一聲,說道:“卻不知是哪些不曉事的江湖人物乾的,打傷鄰國使臣,那可不是小事哪!”
秦仲海哪裡知曉,這幾名番僧正是傷在韋子壯等人手下,那日為了搶奪客房,番僧與九華山的人起了爭執,兩邊大打出手,一來也是那些番人行事不當,二來也是為了張之越脾氣暴躁,便把使臣給傷了。那時楊肅觀雖已出面調停,卻無法完全撫平。兩邊這麼一攪和,弄到兩國邦誼受損,幾至和親告吹。
何大人道:“反正已經出事了,我們只得盡力彌補,希望可汗不要計較太過。說不得,為了趕路,咱們只有冒險出關。”
秦仲海沈吟未決,卻見盧雲附耳過來,低聲道:“關外路途艱辛遙遠,伏擊又多,此去必然有失。若無我朝友軍援助,將軍萬萬不可答應。”秦仲海赫然醒悟,頷首意會,對何大人道:“末將有個請求,只要大人能做到,仲海自當悉聽尊便。”
何大人連連點頭,說道:“賢侄只管說,只要老伕力之所及,必不使賢侄失望。”
秦仲海道:“請何大人下令,命玉門關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