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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熊飛營的總兵姓李,雙名保正,乃是前朝老臣,曾受武英皇帝拔擢重用,爵位雖不及柳昂天,但軍旅輩分絕不在他之下,劉敬無端與他聯絡,自是引人疑竇。柳昂天搖了搖頭,想起李保正不日便要受調進京駐防,心中更覺納悶,問道:“仲海,你這幾日在宮中行走,可曾聽過什麼風聲?”
秦仲海知曉的事可多了,上從薛奴兒刺殺皇帝,下至瓊貴妃偷人,無一不是聳動至極的大事,但此時局面險惡異常,秦仲海自知一言一行足以扭轉全域性,還未想通其中道理之前,決計不能多言,當即聳了聳肩,敷衍道:“劉敬一直想拉攏軍中將領,大夥兒又不是不知道?想那李總兵不日便要進京,劉敬身為大內總管,怎能不多加聯絡?楊郎中未免過慮了。”
柳昂天聽他言之成理,便自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這麼猾頭,連你也沒看出端倪,想來真沒什麼事情。咱們是不該杞人憂天。”秦仲海聽了這幾句話,心頭忽然一悲,不知自己這般回答,會給柳昂天帶來什麼樣的悲慘命運,饒他面皮厚如壁板,此刻內心也是波濤洶湧,他雙手微微發抖,登給楊肅觀看了出來。楊肅觀嘿了一聲,道:“仲海,你有點奇怪。”秦仲海舉起茶杯,裝作漫不經心的神氣,道:“有什麼奇怪?”楊肅觀沉吟片刻,道:“你今日有些不同。”
楊肅觀目光如此銳利,秦仲海自是暗暗吃驚,口中卻道:“什麼不同?八成是老子痔瘡犯了,這幾日好生疼痛,這才不同吧?你可要幫我看看?”說著將面盆大的屁股對準楊肅觀,便要解下褲子,楊肅觀嚇了一跳。忙道:“你……你別胡鬧!”
秦仲海作弄他一陣,口中哈哈一笑,心頭卻甚苦澀、眾人商議已定,卓凌昭此番赴京到案,前去大理寺指證,只要江充一個應對不慎,便會大禍臨頭。柳昂天得了這個上風,心下甚喜,笑道:“仲海今夜不忙著回宮,留在我府裡吃飯吧!”秦仲海想到為難無比的局面,深怕酒後言語有失,搖頭便道:“不了,今兒個宮裡有事,還是改天吧!”
柳昂天頗見失望,搖頭道:“好久沒和你喝酒划拳了,本來我找了瓶百年好酒,要與你同醉一場,真掃興了……”說著在那嘀咕許久。秦仲海不敢再聽,就怕人情之下,自己一個衝動,便把劉敬囑託之事丟到一旁,當即向柳昂天告辭,速速行出。
秦仲海走到府外,自往大街行去,還沒走上兩步路,便見街邊行來一名少婦,這女人衣著華貴,帶著幾名婢女,正要回府,秦仲海見這女子生得好生貌美,膚白勝雪,身材玲瓏,約莫二十七八年紀,正是那七夫人,想起酒家裡青青託他打聽聲息,秦仲海竟爾害怕起來,急忙轉頭,跟著往巷中竄入。
秦仲海躲在巷裡,只等著七夫人離開,站了半晌,也是水喝多了,又是豆漿,又是茶水,竟有些尿急,當下拉開褲檔,便在巷中灑起尿來。正舒爽問,匆聽巷口一人道:“秦將軍,好端端的路上行走,為何躲到這兒來了?”秦仲海不必抬頭,也知說話之人便是七夫人,秦仲海嚇得魂飛天外,一泡尿灑得左右飛射,他運起全身內力,慌亂間急急灑完,跟著將褲檔一拉,拱手回身道:“屬下見過夫人。”
那女子走了上來,凝視秦仲海,柔聲道:“你最近還好麼?每回見我就跑,讓人怪擔心的。”說著伸手出去,替他整理了衣領。秦仲海滿臉尷尬,往後退開一步,乾笑道:“夫人多慮了。卑職一時腹痛,想要解手,這才往巷中竄來,萬請莫怪。”
那女子面色黯淡,嘆道:“現下四處無人,你別再稱我夫人,好麼?”秦仲海長揖到地,道:“夫人乃是主上愛妾,身居家長,卑職便算膽大妄為十倍,也不敢濫用昔日稱謂。”言語之間,十分恭敬,絲毫不敢怠慢鬆懈,往日的疲懶更收拾的半分不見。
那女子痴痴看著他,忽爾身子一顫,想起了往事,霎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