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攀上險峰,重建怒蒼,便沒有今日的風雲際會,小弟更不可能輕易得手。這裡衷心向您父子倆致謝。
天絕僧,第二個要感謝您師徒倆,感謝您引狼入室、投身喂虎。沒有您慈悲為懷、教了個厲害徒弟出來,小弟再能幹十倍、聰明百倍,也不能坐享其成啊。
啊,還有、還有那個劉敬、還有那個江充,還有那個柳昂天,謝謝你們的雄心、黑心、狠心。
否則光靠太后的偏心、皇上的痴心,大贏家也不能變成大贏家啊!
大贏家忍下哈哈大笑的衝動,他壓抑氣息,快步向前行走。
收割了!收穫了!望著咫尺之外的斗室,大贏家忍不住喜上眉梢,幾乎要手舞足蹈廠。
一襲龍袍、一方印石,等於二十載的等待、一甲子的辛勞。熬過了無數歲月,終於等到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哈哈,老天爺啊,這下終於要開花結果、改朝換代了!
彷如採茶少女,又似秋收老農,快活的大贏家推開了石門,雀躍地蹦了進去。
“皇上,住得還慣麼?”
大贏家面朝斗室,先是微微一笑,然後咧嘴輕笑,最後是彎腰撫胸,哈哈狂笑起來,那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激動。太過激昂的笑聲,聽來彷彿是哭。
嗚嗚……嗚嗚……大贏家真的哭了起來。
因為……因為……
因為斗室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天山裡伍定遠穿上一身龍袍,京城裡秦仲海摸到一床棉被,現下自己這個大贏家來了,卻只能見到一面空洞灰冷的牆壁,其他什麼都沒瞧到。
失手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人搶先一步,把人帶走了。
大贏家變成大輸家。二十年的耐心等待,一甲子的血汗辛勞,全部落空了、改名換姓,忍辱負重,殺了多少人,卻是這樣的下梢?
“噫呀呀!”大贏家尖叫起來。
是誰?是誰搶先一步?精心佈置了一輩子,最後到口的肥肉被人奪走,大輸家回首望向甬道,雙目中的恨意燃燒起來。
“雜種……你想玉石俱焚麼……”
火苗四起,烈焰竄流,霎時恨意將他吞入火海,燒為不成人形的妖魔。
嘿地一聲,一條黑影凌空墜入黑洞,來勢迅捷無倫。
力灌掌心,吐氣揚聲,霎時一股掌風由上朝下壓出,伴隨地下的滔天風砂,大漢如飛將軍般躍入洞中,瞬間站上實地。
烈風四竄,氣流旋轉不定,直往洞頂衝去。那大漢氣勢凜然,雙手撐開,雄渾真氣灌注經脈,頓時護住了全身要害。
“天山傳人”駕到,“一代真龍”面前,鬼神也要怕他三分。
景泰三十三年七月初一,四下一片迷茫。
眼前陰森森的黑洞不像佛門寶地,反倒像是無邊地獄的入口。天色尚未全黑,夕陽餘暉映照進來,幽渺的光芒沒能讓人心安,反將眼前染為血紅一片。
“一代真龍”駕臨少林聖地,他深深吸了口氣,抬頭望上,向同伴輕打手勢。
頭頂傳來一聲輕嘯,黑影飛閃而過,洞壁旁落下一名青年,此人長方臉蛋,腰懸繩索,正是朝廷命官、一甲狀元盧雲親來洞底。
達摩院中風雲會,天絕神僧、潛龍軍師,文楊武秦,各方高於聚集此間,再看洞口少林怒蒼雙方首腦屏氣凝神,山腳兩邊大軍嚴陣以待,都在等候一個結果出來。
天下一治一亂,和戰之間,今日便知分曉。
夕陽西下,黑暗如潮水,瞬即淹沒洞中。盧雲取出火折,霎時眼前現出了一條甬道,想來秦仲海與楊肅觀必在道中深處。當下手提火把,直向甬道奔入。
腳步還未移動,手上一緊,卻被伍定遠一把拉住。盧雲轉頭過去,卻見伍定遠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