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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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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海心道:“這老小子是什麼人?怎地給人畫在這裡?難不成是他奶奶的壽像麼?”他往前走近兩步,細目去看,赫然見到了幾行字,秦仲海念道:“早歲哪知世事艱,中原北望氣如山,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秦仲海讀書不多,自不知這四句詩摘自陸游的“書憤”,看畫中人的悲憤神態,自該以這等悲憤詩詞相襯。他張嘴啊了半天,再看落款人,見是“時窮節乃現,朱陽悼徵西大都督於嵩山。己酉年正月草。”

秦仲海跳了起來,望著畫裡的人物,驚道:“爹爹!”

徵西大都督,姓秦名霸先,爵賜武德侯,這人自是秦仲海的親父無疑。秦仲海不曾見過父親的樣貌,此刻陡然見了,心中自是又驚又喜,他凝視著父親的畫像,一時摸了摸自己的濃眉,心道:“老子的眉毛濃得兩條黑毛蟲也似,原來是從爹爹身上得來的,嘿嘿,看咱們父子真是一個樣兒了。”

他嘿嘿一笑,想起方子敬同自己說得話,那時師父吩咐下來,說天絕僧有意與自己會談,秦仲海朝那畫瞧了瞧,嘴角微微一笑,看來這畫十之八九是天絕僧懸在此處,看他的用意,自是要借父親的形貌來定他的心神。

秦仲海放鬆了心情,轉頭去看署名,霎時又見到了“朱陽”二字,秦仲海心道:“好一個潛龍軍師,原來還是個丹青手,這人生花妙筆,定也是個讀書人了。”看這畫是己酉年正月所繪,推算年歲,當是二十年前所成。

秦仲海心中又想:“這位天絕神僧勞師動眾,一路把老子請到了達摩院,他到底有什麼打算?不會是要我吃齋念彌陀吧?”從祝家莊算起,直到方才的三場大戰,天絕僧始終不曾親自露面,秦仲海雖不曾眼見這位神僧,但一路打殺過來,心中對這位神僧越來越敬畏,只是看他行事神神秘秘,箇中藏頭露尾之處,倒與柳昂天、江充這幫大人物一個模樣。

正看間,忽然間後頸溼滑,似有水珠落上了衣衫,秦仲海不以為意,此處已在山腹,料來山泉引流,難免洞中有些溼悶。秦仲海正要離開,便在此時,又是一滴水珠落下,這回卻落到了臉上。

秦仲海伸手去擦,隨意看去,忽然間跳了起來,只見自己滿手鮮血,他大驚之下,抬頭往上看去,驀地倒抽一口冷氣,往後退開一步。

只見甬道頂端飛灑鮮血,偌大一片血跡濺滿牆頂,血色兀自未乾,只沿著壁縫向下滴流,秦仲海暗自詫異,不知這血跡從何而來,莫非是楊肅觀身上的血?可方才自己出刀時小心留神,並未傷到了他,何況這鮮血噴灑得如此之高,若非此間有場激戰,卻要這攤血如何飛上道頂?

秦仲海心驚膽顫,自知猜想不透,只能沿著甬道行去。只是一路走去,那血跡淅淅瀝瀝,沿途灑落,想來流血者傷勢必重,說不定還有性命之憂。秦仲海越看越是心悸,莫名之間,心下大起不妙之感,便急急追查過去。

他延道行走,轉過一個彎,已不再見到血跡,秦仲海松了口氣,再往前走了一陣,忽見前頭有座石室,格局寬闊,室內燈火隱隱,竟似有人。秦仲海又驚又喜,知道天絕僧必在眼前,當下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走去。

前腳方入室中,眼前燈火熄滅,秦仲海見室內漆黑,不由吃了一驚,正要退將出去,猛聽背後轟地一聲大響,竟爾落下了一面牆,已將退路阻住。

秦仲海大驚失色,霎時抽出鋼刀,身周左右各劈一刀,刀鋒砍出,背後石牆接連給他砍了幾記,噹噹聲響不斷,那石牆竟甚厚實,一時砍之不穿。

秦仲海一路行來,心中滿是疑竇,登即吼道:“他媽的妖魔鬼怪,快快現身出來!老子這就和你鬥一鬥!”

話聲未畢,眼前燈暈閃過,現出一處斗室。秦仲海往後退開一步,只見面前地下襬著張石桌,內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