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一陣心疼,她取過了水壺,交在孩子的手裡,向一旁的漢子喊道:“孩子的爹!再多久可以進西涼城?”
聽得妻子問話,瘦漢擠出一絲苦笑,道:“應該……應該再幾日就到了……”
少婦聞言氣結,嗔道:“你三日前便這般說,現下呢?還不是在這鬼大漠裡打轉?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
這一家三口載著滿滿的家當貨物,看來準是第一回過來做買賣的旅人。每年逢到這個時節,總會有人載著滿車的貨物過來西涼買賣生意,來時帶些乾果蜜餞,回去時買些羊毛土產,總能小小賺上一筆,想來這家人便是想來西疆做點小生意發財。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自古以來,只要商人一多,匪人必也生出,正經生意好做,殺頭的生意便也不難,要知嬌弱的少婦、稚小的孩童,細瘦的丈夫,正是匪徒心中的寶貝啊!
那漢子聽了妻子的埋怨,猛地停下蓬車,露出無奈的神色,苦笑道:“今兒個若還找不著,再想法子找人問問吧!”
那少婦罵道:“你胡說什麼?這當口哪來的人給你問?就說出門前要多些安排,你總是吊兒郎當,好了,等水糧吃盡,你看咱們一家三口怎麼辦?”
那漢子嘆道:“說來說去,還不是你不好,就說咱們留在故鄉乖乖耕田,你硬是不依,非得來這鬼地方做買賣,你看看,現下埋怨的又是你,唉……”
少婦眼眶一紅,怒道:“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大嫂硬要跟咱們搶祖產,我放著好日子不過,幹麼來這兒吃苦受難?我……我真恨自己少長了眼,嫁了你這死沒良心的……”說著哀哀哭了起來。
一旁男孩見母親啼哭,連忙抱住母親,柔聲道:“娘,別哭,別哭……”
那漢子嘆息一聲,大聲道:“好!好!都怪我不好!我去死成不成!”用力一鞭揮下,重重打在騾子背上,那騾吃痛,嘶鳴一聲,急急往前奔跑。
蓬車走在荒涼無際的大漠中,望來是如此的渺小,好似一陣風沙便能將之淹沒一般,車上的人卻還爭吵不止,看來不用進到西涼城,他們便已吵翻了天,真不知這買賣要如何做下去。
那少婦正自啼哭不止,忽見丈夫面露喜色,叫道:“娘子你看,那兒好像有人!”
那少婦止住了淚水,啐了一口,道:“這當口哪來的人,你可別蒙我。”
那漢子急急搖頭,大聲道:“我沒胡說,你看那兒!”說著舉起手來,指向遠處沙丘。
那少婦抬頭看去,只見遠遠沙丘上突起了一根東西,她凝目看去,似乎是根旗杆兒,那少婦大喜道:“太好了,總算遇著人了!快過去問路吧!”
那漢子笑道:“我就說吧,早晚可以遇上人的。瞧你怕的。”說著提起韁繩,駕車便朝小丘馳去。
一家三口滿懷喜悅,直往丘下奔去,便在此時,忽地狂風吹過,無數黃沙飛舞在天,那旗杆兒更是前後搖擺不定,那少婦驀地心下一驚,眼皮直眨,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揉了揉眼,只覺沙丘上好像有什麼古怪,一時心裡有些不舒坦,低聲向丈夫道:“那丘上好像……好像有點東西,咱們……咱們還是別過去了吧!”
那漢子拉緊韁繩,騾車便在丘下停步,搖頭苦笑道:“你這不是窮攪和麼?你又怕咱找不著路,又不准我過去瞧,這可要我怎麼辦哪?”
那少婦情知如此,可又放心不下,皺眉道:“嗯……這……這……”她好生憂慮,擠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個主意來。
漢子嘆息一聲,翻下車來,道:“我看這般吧!你母子倆在這候著,我先過去瞧瞧。”
那少婦猶豫良久,尚未說話,那漢子已一陣嘆息,自行往沙丘行去。
那少婦急忙叫道:“慢點走!”
那漢子回過頭來,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