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眼色,屠凌心登時跳了出來,惡狠狠地道:“操你祖宗的狗雜碎!羅摩什,別以為你主子天下無敵。回去告訴那賊臣,我家掌門得了天下第一神劍,世間也是無人能擋!”
羅摩什深深吸了口氣,伸手一揮,外頭奔出百名火槍手,舉槍指向店內。這批火槍手仿照帖木兒開國編制,由羅摩什一手調教出來,近一年來習練不斷,已不遜於當年神機洞中的那批好手。
卓凌昭笑道:“大師要來硬的嗎?”刷刷幾聲連響,崑崙門下也是拔劍在手,劍光森森,已將羅摩什堵住。楊盧二人安坐不動,靜觀其變。店中夥引則嚇得颼颼發抖,立時躲到後田,無人有膽出來看上一眼。
羅摩什喝道:“火槍手預備!”眾軍士舉槍上膛,槍口對準了店內諸人。卓凌昭有恃無恐,逕自舉杯對著楊肅觀,笑道:“楊郎中,咱們喝一杯。”神態傲慢之至,絲毫不把西域火槍放在眼裡。羅摩什怒喝道:“卓凌昭!此處是天子腳下,你莫要猖狂!”
卓凌昭取出藍澄澄的鐵膽,哈哈大笑道:“話說公謹當年,羽扇綸巾……”楊肅觀順著話頭,介面道:“談笑問,強虜飛灰湮滅!”話聲未畢,藍光閃動,只聽叮叮咚咚之聲不絕於耳,百名火槍手的槍管已給砍斷。
羅摩什驚駭之餘,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顫聲道:“神劍擒龍?”卓凌昭淡淡地道:“大師好眼力。”俠者,以武犯禁,卓凌昭有意仗著超卓武功,挑戰江充驚動天地的巨大勢力,這場鬥爭實最世間罕見,勝負之際,恐怕更是難說。
羅摩什眼見硬來不成,只好訕訕地留下一封書信,拱手道:“老納話已帶到,這裡是張請柬,卓掌門若肯賞光,今夜江大人府上再見。”卓凌昭微微一笑,命人將請柬收起,卻是不置可否。
眼見雙方形同破臉,絕無轉圈餘地,楊肅觀心下寧定,當即起身道:“承蒙卓掌門高義,在下代柳侯爺在此謝過。”卓凌昭點頭道:“你放心好了,臘月二十當日,我定會到大理寺指認江賊,到時只要審官清廉,定能斷出公理。”說著又補了一句,道:“倘若燕陵鏢局的案子板不倒他,我這兒還有個大秘密奉上,到時天地逆轉,形勢可就難說了。”
楊肅觀目中露出喜悅的光芒,大聲道:“承蒙高義,肅觀多謝了!”
卓凌昭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忽覺背後兩道凌厲目光射來,卓凌昭轉頭望向對街,只見伍定遠神情凝重,也在凝視自己,臉上滿是肅殺之氣。
卓凌昭哈哈一笑,向他揮了揮手,神態甚是瀟灑。
這日午間,一眾京官忽地接到請柬,只見上頭寫著短短兩行字,言道“隆冬雪景難得,相約賞雪一敘”,這種請帖誰不是每日收到百來張,但細看署名,一見“十八省總按察、太子太師江充”十二字,眾人知道無可推託,縱然宴無好宴,也只有過去拜見了。
江充此刻邀約百官,用意自是衝著大理手會審一案而來。眾人若有意與之妥協,目需赴宴出席,表示忠心,倘有抗拒不至者,等同與江系諸人翻臉。眾官雖然猶疑,但此時江充權勢薰天,誰敢推辭不至?只有乖乖地到府“賞雪”了。
傍晚時分,華燈初上,江府大門排了長長的兩條隊伍,文武百官擠在門口,都在等著大內,只見吏部尚書到了、戶部尚書到、某某侍郎到了……一時坐轎紛至,冠蓋雲集。
宴席方開,滿堂賓客雖坐席上,卻無人敢動眼前的菜餚,人人面色慘白,不言不語,好似囚犯一般。江充自居首座,傲然望著滿堂賓客,冷冷問向安道京:“這幹人都到得齊了麼?”安道京翻了翻手上名冊,道:“除了徐忠進、瓊武川、柳昂天這些怪物之外,五位當朝大學士只有楊遠尚未到來,六部尚書則只兵部尚書顧嗣源、禮部尚書胡志孝兩位沒到。”
那大學士楊遠是楊肅觀之父,平日不與朝中三派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