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他們,難怪父王如此生氣!是自己太意氣用事了。
想到這些,蕭雲邈騰地站起來,對父王行認錯禮。
“父王,孩兒知錯了。現在,孩兒誠惶誠恐,是孩兒偏執、強擰,把事情想簡單了,惹父王生氣了。孩兒會記住這次教訓,以後謹遵父王意思行事。”
雨過天晴,蕭歲寒眉開眼笑,鐵青臉蕩然無存,一絲紅潤躍然臉上,他原本還要與自己兒子唇槍舌戰一番,看來沒必要了。
蕭歲寒哈哈哈笑了幾句,一臉溫和地問道:“邈兒,父王知道你非常睿智,能想明白。但父王還是想聽聽你的高見。”
“父王,曹風海他們是死士不假,他們不怕死令人佩服。但他們忠於的是曹承玉將軍。其實他們忠於曹將軍也無可厚非,因為他們畢竟是曹將軍的手下。但他們對謀害父王這件事沒有絲毫悔意,甚至於在自裁前還念念不忘那個曹將軍,而沒有絲毫對謀害父王您做出半點悔愧之意。在您心目中,這樣的死士非常可怕,是非不分,善惡不明,一旦隨主子謀反,損害的必將是我大周國的江山。”
蕭雲邈言罷,蕭歲寒騰地站起來,眼神裡滿滿的都是震驚和喜悅的神色,他像是極為激動的樣子,走到兒子跟前,用厚實的手掌使勁拍拍兒子的肩頭,沒有言語,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邈兒,不是父王心胸狹窄,容不下人。假如父王真的遭了他們的毒手,他們挾持父王要挾你們,你們哪一個敢擅動?你想想,朔軍大帥和邊關主將出了事情,一直覬覦我國疆土的敵國會不會趁亂出兵,一旦出兵,大周國情何以堪?”
蕭歲寒突然火氣陡生,聲音提高了幾分。
“你都說透了,他們還執迷不悟,一意孤行,不知認錯,我大周國要這樣禍亂邊軍的死士何用?不殺之,怎麼能以儆效尤?”
蕭歲寒說完,蕭雲邈一下子想起事情皆因曹承玉失蹤所引起,邊關統帥失蹤,父親卻穩坐幽州王府,沒有任何行動,也不派將前往邊關安撫,這卻更令他不解,好像父王早就知道曹將軍失蹤的事。
“父王,曹風海他們是為了曹將軍失蹤之事欲加害於您,這裡面還有諸多事,孩兒不明白,不知道父王願不願說與孩兒聽,或許孩兒還能為父王分憂解愁呢?”
這話聽著十分順耳,蕭歲寒眼裡頓時透出幾分慈祥和喜愛,先前的種種不愉快通通煙消雲散,他不由得細細打量起自己的兒子來。
頭髮長長了,未經梳理,有些凌亂,幾縷額髮遮住了額頭,讓他看起來比十七歲的實際年齡要成熟許多。兒子是要經歷事情的,每經歷一次事情,就會成長一步,將來會有那麼一天,邈兒會成長為一個真正的帝王。
“邈兒,你儘管提吧。父王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但到了你嘴裡就算到底了,切不可洩露軍機大事與他人。”
話裡話外還是不可避免地透出幾分焦慮。
蕭雲邈雖然成熟得有點像個大人,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沒經歷過什麼事情,不是什麼事情都能掌握好分寸的,這讓蕭歲寒難免有些擔心,他講的這些軍機大事會被洩露出去。
“可不說與兒子聽,他沒法讓兒子幫他這個忙,眼下只有這個小兒子最合適。”蕭歲寒心想。
“父王,您儘管放心,孩兒心裡有數。”
語調平和,蕭雲邈一臉恬靜地看著自己的父王。
“那麼,你問吧,想知道什麼?”
突然,蕭歲寒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連日來發生的這些危險的事情,哪一件不是眼前這個小兒子化解的,邈兒除了心地純良外,可能於不知不覺間已經長成了大人,只是自己一直不覺,卻還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孩子看待。
想到此,蕭歲寒眼裡那抹焦慮慢慢地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