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急忙應道:“在下大周顯德十八年省試舉人李茂松,狀告破巷狄府孤子狄利昂惡意行兇,毆傷本舉人,請大人依罪責罰。”
“小民鄉試秀才麻六,亦同狀告那潑皮無賴狄利昂,只因勸解其不要對舉人老爺動粗,反遭其毒打,致牙齒打掉兩顆。求大人給小的作主,嚴懲那潑皮無賴。”
驚堂木再次輕輕舉起,重重落下,“啪”,驚破靈魂。
“堂下所跪何人?因何下跪?”
“就是狗屁舉人李茂松和王八蛋秀才麻六所告之人狄利昂。至於為什麼下跪,草民不知,是衙役讓跪下的。”
狄利昂並不害怕,反而覺得有點嘲諷之意。他前幾日還持二王子腰牌來府衙報官,與知府大人對過話,今日卻成了呈堂被告,似乎知府大人不認得自己似的。
“被告,公堂之上休得無禮,不得辱罵他人。否則本府將以藐視公堂治罪,施以杖刑。”
“知府大人,那王八蛋秀才麻六罵被告潑皮無賴,你因何不予制止?而卻欲將被告施以杖刑?你可別忘了頭頂上那高懸的明鏡!”
“啪”驚堂木一拍,知府大人動怒:“大膽狂徒,大堂之上,豈容宵小之徒狂妄?本府問話,你且答之。本府不問,你就乖乖地閉嘴。”
好一個堂威十足的知府大人!
狄利昂斜睨了曹建文一眼,看來這碗水知府大人是不會端平了。
“狄利昂,本府問你,原告李茂松和麻六狀告你毆打兩人,可否屬實?”
“你不看見了嗎?”狄利昂蔑視般地瞅了瞅站在旁邊不遠處、且胸有成竹的兩名原告,“怎麼還來問我?”
知府大人逼問了一句:“狄利昂,本府要你親口回答。”
“不錯,的確是在下所為。”只見知府大人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而後把頭扭向旁邊書吏處,“讓被告在供詞上畫押。”
原告李茂松和秀才麻六對視一眼,兩人那隻好眼裡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只要狄利昂簽字畫押,知府大人就有理由懲罰他。
書吏一手持供詞,一手拿筆,走到狄利昂身前,把供詞放地上,把筆遞給狄利昂。狄利昂並沒理會書吏,而是拿起地上供詞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一看氣得他鼻孔冒煙,如同失音了一般,喉嚨裡發不出聲音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不是顛倒黑白,瞪著眼睛說瞎話嗎?可恨那兩個原告還是讀書人。
“知府大人,”狄利昂雙手抖動著供詞,“這供詞有問題啊!”
狄利昂這麼一說,書吏不高興了,彷彿供詞是他編造的謊言,他急頭掰臉地質問道:“供詞所寫,不是你大堂呈供嗎?”
“供詞所寫自然沒有問題。”狄利昂再次抖落抖落供詞,書吏長長撥出一口氣,狄利昂那柔弱的雙目突然變成了兩把銳利的刀子,直逼知府大人,“但如此就讓被告在供詞上簽字畫押,有辱明鏡高懸啊!”。
自打舉人和秀才走了之後,狄利昂就悶想,那秀才可能會忍氣吞聲,但那舉人丟了面子可能不會就那麼算了。如果他是舉人的娘子,或者令尊和高堂,聽完事情曲直後,會隱忍家醜外揚。畢竟調戲良家女子按照大周律法是要重罰的。
狄利昂沒想到,恬不知恥的兩人竟然惡人先告狀,狀告自己無故尋釁滋事,毆打舉人和秀才,他看完供詞不禁火冒三丈,怒火中燒,但他強制忍耐著。
他很清楚,整個大堂上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人們正四下竊竊私語,討論他會做出什麼反應。
原本可以私下裡心平氣和地解決此事,你們非要搞得滿城風雨,既然你們不講道理,那我也不會慣著你們。魚死網破,魚可能會死,但網不一定能破。不信?那就觀瞧下去。
此時,大堂緊張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