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豹韜”、“鳳翔”……“動王軍”的重甲騎兵來了,但見沙暴撲天而起,雪泥混了塵土,震得十來丈高,眼前正是“勤王軍”麾下的“驃騎三千營”,旗下“虎威”、“龍驤”、“豹韜”、“鳳翔”……各路騎兵衛所盡皆到來,不知有多少兵馬在此。
舉世第一重甲騎兵,並非是在關外蒙古,而是在關內中原。自大金國野狐嶺之戰,世間還不曾見過這等騎兵出征之勢,威力所及,當真是天地變色,誰也無法搦其鋒芒。
颼颼連聲,快馬擦身而過,房總管氣喘不休,他躲在高粱田的溝渠裡,忙去察看“鎮國鐵衛”的動靜,只見敵方早已掉轉馬頭,給大軍隔在大草原對過,再也闖不過來了。
騎兵震地,一隻又一隻兵馬疾行而過,整整一柱香時分過去,仍是無止無盡。眼見遠處無數軍旌擁著一面大幡,名曰“驃騎三千營”,更遠處則是總軍之名,號曰“勤王”。帥旗將至,唐王爺急忙爬了起來,揮手嘶叫:“德王爺!”
唐王喊聲不能及遠,眾太監便扯開了尖嗓門,齊聲喊叫:“德王爺!德王爺!”房總管見對方不理不睬,忙撿了一塊石子,奮力朝帥旗砸去。
“呼溜”,石子砸到了人,帥旗微滯,瞬時馬蹄震地,全軍向旁湧散。房總管呆呆看著,只見一匹匹馬兒包圍著自己,旋即鏗鏗連聲,千柄長刀出鞘,嘎地重弦絞響,萬張硬弩開張,全數指向地下的倒楣鬼。
“別亂來!別亂來!”房總管大驚失色:“咱家是東廠的房萬年!您別亂來啊!”這房總管原來叫做“房萬年”,自他升上高位以來,眾下屬還是頭一次聽他自報名姓,足見“勤王軍”的兵威當真懾人無比,連本朝的秉筆太監也禁不起一嚇。
遠處騎兵如海分開,一面王幡移走而來,正是“臨徽德慶”裡的德王爺到了,這四王是天子心腹,平日率領“天子親軍”,專只聽從正統皇帝一人的號令,不只房總管怕他們,連伍定遠的“正統軍”也得忌憚他們三分。
馬蹄踏踏,一名傳令親兵騎馬來了,他坐在馬上,冷冷地道:“來人是東廠的哪一位?可有令牌信物?”房總管見來人不是德王本人,不覺愣住了,那傳令親兵不耐煩了,大聲又道:“信物!”房總管囂張一世,如今也落得虎落平陽,他從懷中取出了令符,陪笑道:“咱家是東廠房萬年……敢問軍爺,德王爺人呢?”
令牌拋了回來,親兵高跨駿馬,冷冷地道:“王爺公務在身,沒空見你。”房總管氣得全身發抖,卻也不敢反駁,又聽親兵訓誡道:“動王軍開拔行軍,天下百官不得阻攔。下次再有無禮情事,休怪我等先斬後奏。”霎時提起了嗓子,厲聲道:“聽到了麼?”
“聽到了!”眾太監毫無骨氣,一同跪地答話,房總管氣得眼冒金星,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得忍氣道:“軍爺別動氣,咱家也有皇命在身,方才奉旨出宮。只因路上不巧遇上了土匪,受了點輕傷……得向德王借幾匹馬……”
“行了。”那親兵毫無耐性可言,一聽對方借馬,便把眼色一使,背後湧來一群兵卒,牽出了十來匹戰馬,交給了眾太監。房總管有意討好他們,便從懷中取出幾張銀票,示意打賞,幾名親兵拿到手裡一看,卻只嗤地一聲,扔到了地下,不層一顧。
勤王軍乃是天子親軍,身分何其尊貴,豈會在意幾兩銀子打賞?眼看小兵小卒趾高氣昂,竟把銀票扔了回來,倒是惹得眾太監急急去搶,氣得房總管大罵道:“不許碰!拿去燒掉!”
唐王爺不願與勤王軍打交道,他喘了半晌,正要勉力爬起,卻聽陣中傳來嗩吶高鳴之聲,隨即號令響起:“驃騎營聽命!全軍火速……推進霸州!”
轟隆隆、轟隆隆,大軍再次發動,但見曠野兵馬不斷湧至,隊伍綿延,似乎急於趕路。唐王爺怔怔地道:“霸州?他們去霸州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