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海仰天長笑,大聲道:“朝中小人作梗,硬要把你的封誥撤掉,就是不給你平反。嘿嘿,那也沒什麼了得。放著秦某大批軍馬在此,兔崽子不幫你,咱們便自己硬幹,又有什麼好希罕的?”
盧雲恍然大悟,原來秦仲海早已查清楚他的過去來歷,眼見他有志難伸,便來為他出頭雪恨。他心下感動,回思一生,尚未有人對他這般好,忍不住垂淚道:“秦將軍的心意,盧雲心領了。只是我既決定回鄉教書,將軍又何必為我大費周章?”
秦仲海嘿嘿冷笑,道:“當年我拉你入夥,便已答應替你平反,這本來就是我欠你的,你囉唆什麼?”
盧雲搖頭道:“你是朝廷命官,怎能做這種事?咱們快回去了吧!”
秦仲海哪來理他,將他一把推開,沉聲道:“眾軍聽命,掩上了臉面!”
三軍喝地一聲,登時上了頭罩,秦仲海暴喝一聲:“上!”他一馬當先,舉腳便把縣衙大門踢破,衙門裡頭的官差聽了聲響,無不大驚,紛紛衝了出來。
秦仲海罵道:“操你祖宗!”當場一腳一個,猛地踹了出去。後頭軍士哈哈大笑,霎時全數湧進了大門。
秦仲海跳進衙門,往縣老爺的大堂上一坐,他拉下自己的頭罩,神色儼然,暴喝道:“此地狗官何在?”
李副官急急過來,秉道:“啟稟將軍,屬下已封鎖城裡城外所有幹道,現下正將奸官吳昌及那師爺滿門老小帶來,等候將軍發落。”
盧雲全身顫抖,大吃一驚,急勸道:“將軍別要胡來,一會兒給人認出來了,那可是天大的麻煩。”盧雲還待要說,卻聽外頭傳來呼喊,大聲道:“奸官已到衙門!等候聽審!”
秦仲海哈哈大笑,喝道:“帶奸官吳昌!”兩旁兵卒大聲應道:“帶奸官吳昌!”
盧雲回頭看去,只見李副官已押上一名腦滿腸肥的中年男子,正是那吳昌。
盧雲望著吳昌,往事一一湧上心頭,當年自己被這人打得死去活來,最後還被誣指為江洋大盜,一切不幸,都是由此人引起。盧雲心中悲怒交集,雖說不願幹這非法勾當,但仇人在前,實在難忍,他全身顫抖,奔上前去,戟指喝道:“奸官!就是你害得我這般慘!”
只見吳昌縮在地下發抖,不住地哀告求饒,秦仲海命人攔住盧雲,笑道:“這人交給我吧!你哥哥最會對付這種爛東西,你站在一旁看就好。”
李副官端來一張凳子,便請盧雲坐在一旁觀看。盧雲悲怒之餘,索性也豁了出去,連面罩也不戴上,只等著看秦仲海的手段。
秦仲海命人拖過吳昌,兀自覺得不足,又問道:“他的師爺呢?”李副官喝道:“帶狗官的師爺!”過不多時,眾人拖過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正是那師爺。
秦仲海猛地一拍驚堂木,喝道:“大膽狗官!無恥師爺!你二人認不認罪!”
那二人本不知這幫強盜為何過來,聽了此言,只感又驚又怕,慘然道:“大爺要我們認什麼罪啊?”
盧雲自坐一旁,猛聽此言,直是氣憤至極,這兩人把自己害得如此之慘,見了自己的面,卻居然毫無悔意。他正自悲怒,卻見秦仲海指著吳昌,大聲喝道:“認什麼罪?看你生得這等醜怪肥胖,那便是罪!給我打!”
吳昌驚道:“我生下來就是這個德行,這……這也算罪麼?”
秦仲海罵道:“凡人四十歲前相貌靠爹孃,四十歲後,儀表靠自個兒!你今年幾歲?”
吳昌顫聲道:“四十有六。”
秦仲海暴喝道:“就是了!四十有六,還生得這般豬頭豬腦,老子看了就火,先打個二十大板再說!”
李副官笑道:“是!”他拿起藤條,用力往那縣太爺屁股抽去,霎時只打得他皮開肉綻,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