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生份了,他能飛黃騰達,我也替他高興……”說著頭也不回,逕自走下樓去。
小紅看著小姐離去的背影,心道:“這姓盧的小子實在太混蛋了,以前窮苦的跟狗一樣,全仗咱家老爺小姐照顧,現下稍一發達,非但不懂得來叩謝恩德,還向小姐說那些決絕的話,真是狗都不如的人。”她越想越氣,猛地開啟了窗子,一口唾沫往下吐去,罵道:“我呸!中了狀元就了不起嗎!”
卻聽下頭人聲喧譁,一名粗豪漢子吼道:“你他媽的小丫頭亂吐口水,可是找死啊!”
小紅心下一驚,眼見那盧雲竟然還在窗下,正自痴痴地往上看著,慌張之下,便急急關窗走人。
那粗豪漢子正是秦仲海,他這日拉了伍定遠,兩人興高采烈地陪著盧雲遊街,誰知行到顧尚書的府宅旁,冷不防卻給一陣口水吐中,登時氣得七竅生煙,忍不住破口大罵,待見那小丫頭慌不迭地溜走,便對盧雲道:“走吧!這兒有啥好看的!快回去尋樂吧!”
忽聽伍定遠道:“秦將軍,你別把口水抹在我的衣服上,這件衣裳可值五兩銀子呢!”卻是秦仲海隨手抓了他的衣裳,逕往自己臉上擦去。
秦仲海笑罵道:“嘿嘿!這可是小女孩兒的口水,香得很,不比老子的膿痰,一點也不算髒。”
兩人相互調侃一陣,誰知盧雲還是呆若木雞,伍定遠過來勸道:“盧兄弟,咱們快走吧!你可把道路都堵起來了。”
秦仲海皺眉道:“你搞什麼啊!可是肚疼要借茅房麼?”說著就走到顧家大門,伸腳踹道:“他媽的!有人要拉屎,借個茅房一用!”
盧雲一驚,道:“秦將軍別搗亂,咱們走吧!”在秦仲海的大笑聲中,眾人便自走了。
是夜眾人借了柳昂天的府宅,辦了個大宴,盧雲雖然朋友不多,但柳昂天著意為他邀了大批朝臣,眾位大臣一來是為了柳昂天的面子,二來也是對這新科狀元頗為好奇,除了江充、劉敬兩大首腦以外,其餘諸大臣盡皆雲集柳府。盧雲見眾位賓客圍著他直打轉,只把他驚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時張惶失措,受寵若驚,連說話也結巴了。
一名胖大老者走來,笑道:“這便是新科狀元麼?果然是一表人才!”
柳昂天拉住盧雲,笑道:“盧賢侄過來,快快見過首輔大人!”
盧雲心下一驚,這首輔乃是當今閣揆,內閣大學士之首,當下顫聲道:“晚輩盧雲,見過閣揆大人。”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甭叫我閣揆大人,那多生份,叫我孔老爺子吧!”
柳昂天見孔大學士喜愛盧雲,心下也甚高興,便笑道:“盧賢侄,你日後若能得孔老爺子寵愛,那可是不得了的大助益啊!”
孔老爺子道:“你現下中舉了,可曾想過要去哪個部會幹事?”他見盧雲不答,又道:“你是狀元,那自是庶吉士,若想留在六部主事,那也毫無問題。你若嫌待在京裡氣悶,老夫也可保舉你去外地當知州知縣……”他正自喋喋不休,忽見盧雲面色呆滯,已然自行離去,孔老爺子又驚又怒,喝道:“你這小鬼,我話還沒說完哪!”
柳昂天知道盧雲的脾氣最是特異,當下幹起了苦差,連連對孔老爺子賠罪道:“小孩子嘛!老爺子別計較,凡事都看在我老柳的面子上……”說著便將孔閣揆拉到一旁,兩人自去飲酒。
卻說盧雲是看了何人,竟讓他如此心搖神馳?只見他淚流滿面,走向一名清瘦的老者,跪下道:“顧伯伯!盧雲來給您叩頭了。”說著拜了下去。
那老者面貌清瞿,看來仙風道骨,正是顧倩兮之父,當今兵部尚書顧嗣源。
當年匆匆一別,至今已有二載,中間不知發生了多少事。顧嗣源有無數話想說,喉頭卻似哽了。他雖愛盧雲之才,但家人作梗,硬要逼得盧雲離去,終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