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難得過來山寨,又蒙你救了我徒弟的性命,老頭子這裡也敬你一杯。”
方子敬何等地位,一舉酒杯,滿堂數百人立時起身,朗聲道:“敬盧知州!”盧雲著了慌,不知如何是好,陸孤瞻微微一笑,替他斟了滿滿一碗酒水:“來,群雄大會,當浮一大白。”
古來名士皆擅飲,盧雲向來酒量不弱,大碗飲酒自也無懼,當即舉碗咕嚕嚕地飲落,眾人都是拍手叫好。喝過了酒,哈不二便開始上菜,山珍熱炒,無奇不有,一時各桌划拳吆喝,當真是興旺氣象。
飲不許久,盧雲心情舒坦,正要向秦仲海敬酒,忽見門外匆匆奔入一人,見是僧侶打扮,那人急急行近主桌,自與秦仲海低聲說話。盧雲手拿酒杯,呆呆看著,只見二人附耳言語,秦仲海迅即起身,向師父打過招呼,便朝殿後行去,跟著青衣秀士、石剛兩人也自離座,卻不知有何大事。
三人一走,主桌便只剩方子敬、陸孤瞻、盧雲、韓毅、李鐵衫等人,那常雪恨、解滔兩名小將一見主桌空了位子出來,立時奔來坐下,常雪恨更對方子敬東拉西扯,想來十之八九,必想瞧瞧還有無機會投入門下,也好做個關門弟子。
眾人歡飲,盧雲卻有愁容,他見秦仲海離座,恐怕是為山下局勢煩惱,他見陸孤瞻坐在身旁,忙問道:“陸爺,山下那些軍馬究竟是什麼來歷?怎地始終包圍不走?”陸孤瞻拊須笑道:“造反便是打仗,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越打越是興旺。何懼之有?”
盧雲自知陸孤瞻之能,聽他胸有成竹,自然放心許多,再看眾兵卒歡聲談笑,並無一人在意山下軍情,想來怒蒼豪傑征戰多年,當真馬革裹屍,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陸孤瞻為盧雲斟了一大碗酒,含笑道:“雲兒,你現下官做過了,狀元也考了,只差還沒嘗過造反滋味,可想試上一試?”當年陸孤瞻曾勸盧雲投入雙龍寨,只因那時他心繫功名,便不曾答應,如今幾乎水到渠成,說來僅是一步之隔,此時柳昂天垮臺,朝中大臣朝不保夕,盧雲早有此意,舉碗敬道:“為舉正字旗,晚生義無反顧,只是屆時家中人多口雜,還得請陸爺幫個小忙。”
陸孤瞻自也知曉盧雲的心事,登時哈哈大笑,道:“小事!小事!顧尚書群而不黨,獨善其身,算是本朝的正人君子,我在江南便有耳聞。到時你若勸說不動,瞧你陸爺的。”盧雲大喜,當下三兩口把酒水喝完了,陸孤瞻也敬了他一杯,兩人談文論武,一會兒考上幾句對聯,一會兒說兩句無雙連拳,模樣好不快活。
正飲間,一名兵卒來到盧雲背後,行禮道:“盧大人,秦將軍有事與你商量,請你出來一會兒。”盧雲哦了一聲,只望向陸孤瞻,卻見他滿面笑容,道:“快去快回,陸爺在這兒等你。”
盧雲放落了筷子,當下便隨那傳令離開,兩人一前一後,便往殿後行去。途經西疆番將那桌,古力罕、阿莫罕等人都在飲酒,見了盧雲過來,登時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來喝酒,盧雲笑道:“大哥不必打手勢,在下通曉回語。”古力罕大喜,他自上怒蒼之後,每日裡啊啊咿咿,過著啞巴吃黃蓮的日子,難得遇上同鄉,登時大喜,急切地道:“這位兄弟,聽您口音,可是東城來的?”盧雲笑道:“大哥可料錯了,在下是漢人,過去隨公主和親,是以通曉回語。”
寧寧罕等人又驚又喜,紛紛說道:“您是說銀川公主?”盧雲頷首微笑,道:“諸位也識得殿下?”那明兒罕乃是大姐,急忙點頭道:“我們三姐妹奉命保護公主一年多呢,她人最是親切了……”諸人拉著盧雲坐下,拼命談說,那傳令咳了一聲,向盧雲道:“盧大人,秦將軍還在等您呢。”盧雲啊了一聲,當即向眾人拱手,陪話道:
“對不住,在下還有些事,一會兒再來飲酒。”眾女依依不捨,卻又不能強拉不放,又多喝了兩杯,才讓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