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蕭婉清微翹著嘴角,盯著二哥看。
“為什麼?”
眼神中彷彿透出蕭雲邈迫切想知道自己曾經是一個怎樣的人。
“二哥,因為你是私生子,又介意母妃對你一直很冷淡,你很消沉,不愛說話,甚至一天都說不上一句話。除了對我和姐姐還有幾句話,對其他人你幾乎無話可說,甚至對父王都沒話,有的只是冷漠的仇視,因為是他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帶給你恥辱。”
“私生子”這個詞無論是在那世,還是現世都不受尊重,都不被人接受。好在他是王子,境況應該要比其他私生子好很多。
“父王待我如何?”
蕭雲邈心中霍地生出一股苦澀的滋味,彷彿他真的成了私生子。
“好得讓我們嫉妒,但你從不領情,一切都心安理得地接受。能看出來父王根本就不介意,反而很欣慰,說你很有性格。”
“哥哥帶我如何?”
“哥哥總說,作為孩子,哪兒來的錯?他非常理解你,總是護著你,甚至擰著母妃行事。儘管母妃不悅,但她很愛自己的兒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睜眼嘍。”
“婉清,照你這麼說,我們家四個孩子相處得還非常融洽,你們絲毫不歧視我。只是心底那塊私生子的陰影像凝重的霧霾一樣,總是籠罩在我的心頭,而我自己則一直沒走出去。”
蕭婉清欣慰地點點頭:“二哥,就像你想象的那樣,我們是兄弟姐妹。在我們心裡根本就沒有私生子一說,你是父王的孩子,我們也是。”
蕭雲邈看見妹妹那原本嫵媚的眼神裡一下子盈滿了亮晶晶的東西,像碎芒一樣閃爍著晶瑩的光。
蕭婉清把頭背過去,舉起芊芊手指,輕柔地揩了那麼幾下,回過頭來,一切如初。
“婉清,那我平時都幹些什麼?”
“你剛剛回府那幾年,不安心,也可能是在鬼叔的山莊野慣了,你總是不聽話地往外跑。上學堂比我強多了,但讓人沒想到的是你居然能坐得住板凳子,學習還非常刻苦和認真,這也是父王高興的地方,他不想你成為浪蕩王子。”
“婉清,我是王子,總不能遊手好閒,一無是處吧。”
蕭雲邈嘴角牽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學習之餘,你就教我鬼叔絕學,輕功、劍術和箭術。領著我四處瞎逛,反正身邊有護衛跟著,我也不害怕。但是你總能把護衛甩掉,護衛一跟不上,我就害怕,擔心找不著回家的路。”
“那我們丟過嗎?”
“一次都沒有。即使街路曲折蜿蜒如藤蔓,你就像老馬識途一般總能找到回家的路。”
突然,蕭雲邈眼裡泛起一抹雀躍的神色。
“婉清,你是否知道我有沒有朋友,都有些什麼朋友?”
“二哥,我正想說這事,你就問上了。”
蕭婉清忽然間停住了腳步,眼睛瞥向旁邊非常狹窄的衚衕。
“二哥,你這個人不屑交朋友,認為別人不會與你真心實意交朋友。但有一個人例外,你們好得跟一個人似的。這段時間,他隔三差五就往王府跑。當然,王府他是進不去的,他只能站在門口詢問護衛你醒沒醒。能看出來,你受傷他非常悲傷。”
“他是誰,住哪兒?”
迫不及待的心情顯而易見,蕭雲邈那個焦慮的樣子恨不能那個朋友立馬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叫狄利昂,家就住在,”蕭婉清把目光望向幽深、靜謐的衚衕,“破巷的盡頭就是,但這是他家後院。”
“破巷?”蕭雲邈重重地重複道,感覺到這個名字起得怪怪的,就像黑夜裡出沒的貓頭鷹一樣,“誰起的呀?”
“不知道,大家都這麼叫。”
蕭婉清閃動閃動靚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