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茶,慌道:“老爺子,身子要緊啊。”
瓊武川將茶杯接過,狠狠望地下砸個稀爛,厲聲道:“傳令下去,自今日起,府中大小事不再經過她,一切由我作主!”眾家臣大驚失色,全又跪倒在地,大聲道:“國丈!三思後行啊!大小姐磨練了這麼多年……”瓊武川怒道:“磨什麼!都已經磨成了下賤婊……”他嘿地一聲,自知失言,霎時拿起龍頭鋼鞭,又對著火槍連番抽打,怒不可遏。
瓊芳被廢了,整整十年立身持家,儼然成形的少主威儀,全都白費了功夫。她低頭望著支離破碎的火槍,心頭卻也不知是何滋味,眼見孫女廢然無語,瓊武川森然道:“全都下去吧。”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眾人自是大大鬆了口氣,傅元影見瓊芳始終不愧不鬧,心裡更感擔憂,忙扶住了她,柔聲道:“小姐,來,我送你回房……”話聲末畢,卻聽瓊武川冷冷地道:“雨楓……放開她,誰說她可以走了?”陡聽此言,眾家臣自是大吃一驚,那許南星慌忙搶上,道:“老爺子!小姐都二十好幾了……念在蘇掌門的份上,你可別再……”
瓊武川斜瞅群臣,淡淡地道:“下去……少跟我羅唆。”
望著那威風無比的龍頭鋼鞭,許南星想起了昔時的少爺小姐,竟有心驚肉跳之感。瓊武川育有一子一女,長子瓊翊文武全材,中舉進士,長女玉瑛號稱絕世美女,嫁入皇門,說來都有大成就。可即使是這對尊貴姐弟,在國丈的鋼鞭面前,卻也不免……
堂上無人移步,每個人都替瓊芳害怕。瓊武川將眉毛一吊,神態猙獰,厲聲道:“下去!”
一眾家臣唯唯諾諾,只得向後退開,傅元影本是華山耆宿,地位不同尋常家臣,一時擋在小姐面前,遲遲不動。眼見“劍法師範”行徑古怪,瓊武川眯起了眼,冷冷地道:“雨楓,聽不懂人話了麼?要你下去了。”
傅元影全無退讓之意,反而頓首下拜,求懇道:“老爺子,少閣主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她的脾氣是任性些,驕縱些,老爺子老要以此責備她,我等自無異議。可要說少閣主會做出貽羞家門之事,雨楓卻是不信。”
事情可大可小,少閣主這幾日固然下落不明,但要說她與男子廝混打滾,不守婦道,全場家臣卻沒一人相信。這不只是相信瓊芳,也是相信蘇穎超。他倆青梅竹馬,相戀多年,瓊芳便再不懂事,也絕不會舍下情郎。聽得傅元影求情,眾家臣同聲起立,朗聲道:“國丈明監!少閣至於揚州不辭而別,乃是權宜行事,還請國丈從輕發落!”
傅元影帶頭髮難,八位家臣一同聲援,瓊武川卻嘆了口氣,道:“雨楓,別撈過界了。”
撈過界,意思就是要他省省力氣,別來管瓊府的家務事。聽得此言,博元影反而走上兩步,來到一張牌位前,取過了線香,逕自拜了起來。
“六世公翊道甫”,面前那塊木牌,正是瓊家長子的靈位。眼見家臣祭拜亡子,竟爾上香祝禱,瓊武川心頭有火,森然道:“雨楓……你想幹啥?”
傅元影面向靈牌,靜靜說道:“老爺子,無父者失怙,無母者失恃,大小姐不僅是翊少爺的女兒,也是咱們這幫老臣的女兒……”猛聽此言,國丈眼眶微紅,額頭青筋卻是漲得老大,呂應裳見師弟惹禍,急忙轉了回來,拉住了傅元影,低聲道:“可以了,別和國丈犯衝。”
這“雨楓先生”卻不肯走,他目望國丈,輕聲道:“老爺子……您若還記得,當曉得大少爺遺書託孤,將女兒託給了誰?”
“他媽的混蛋!”此話一說,好似燒著了引信,瓊武川狂怒不已,拿起了龍頭鋼鞭,厲聲道:“我自家兒孫的事,犯得著你羅唆?滾出去!”國丈怒不可遏,這一鞭要是抽將下來,傅元影自有受傷之虞。呂應裳搶了上來,三棍傑半哄半拉,總算將傅元影拖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