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正要過去找人,猛聽一聲嬌喊:“阿秀!”長廊裡腳步飛快,奔來一名小姑娘,從背後抱住了自己,正是華妹來了。
阿秀啊呀一聲,正想掙脫懷抱,面頰卻已被輕柔撫摩,轉頭去看,身旁蹲了一名女人,仰頭含笑看著自己,臉上卻有著淚水,不是娘又是誰?
阿秀低下頭去,嚅嚅齧齧,只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顧倩兮卻搖了搖頭,示意他什麼都不必說,母子倆默默相望,阿秀突然哎呀一聲,後腦勺已被華妹打了一記,聽她笑喊道:“阿秀!你好大膽!居然逃學了!”阿秀對娘沒法子,對華妹卻有滿身本領,便哈欠道:“誰逃學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已經發財了,至少有三千兩白銀身家……”
華妹做了個鬼臉,拉住顧倩兮的手,嬌嗔道:“師父,你快罵阿秀,他又在騙人哪。”顧倩兮微微一笑,道:“好,師父一會兒罵他。”牽住了阿秀,掌心卻微微一緊,再也不放了。
流浪了一天,終於回到孃的身邊了,阿秀望著母親,轉頭看了看華妹,這一切當真再熟悉不過了。他轉過頭去,望著空蕩蕩的花圃,卻再也看不到那個高大豪邁的背影了。
不知不覺間,阿秀淚水盈眶,慢慢低下頭去,那股莽莽蒼蒼的身世感又出來了。
心裡有個預感,鐵腳大叔再也不會回來了,那位七十萬叛軍的大元帥,“怒王”秦仲海……他已經看過了自己,從此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阿秀低頭掉著眼淚,他很想再看鐵腳大叔一眼,再和他說說話,正哭間,手上卻多了一條手帕,正是顧倩兮遞來的,一旁華妹驚道:“阿秀,你……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哭幾次啦你?”
阿秀驚道:“我……我這是流鼻水,哈哧!哈哧!”正要表演隨地吐痰,忽聽長廊彼端笑聲盈盈,好似又有人來了,撇眼去看,卻見了一群官家婦人,有說有笑,正簇擁一名美婦向前行來。那華妹歡呼起來,便又嬌喊奔回,喊道:“娘!快來啊!”
豔婷來了,看她長袍及地,頭戴鳳釵,行走時雙肩凝正,裙腳不起一分浪波。如此風華,真無愧是本朝最美豔的一品夫人,她抬頭一看,卻也見到了顧倩兮,便笑道:“姐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顧倩兮微笑道:“妹子不也來了?”
豔婷陣仗很大,雖只是廊中閒走,身旁也有七八名婦女陪伴,個個精妝打扮,想來唯候爵夫人馬首是瞻。再看她背後還跟著一名武將,卻是鞏志。
阿秀呆呆站著,仍在望著長廊彼端,忽然身旁飄來一股濃香,轉頭去看,那伍伯母已然含笑低頭:“小鬼,又在發什麼呆?”阿秀心道:“我在想宜花院的事呢。” 只是孃親就在一旁,哪能胡說這個,便只嚅嚅齧齧:“伍伯母……你……好久不見了……”
豔婷笑了笑,忽然附耳靠近:“我要你和你娘說的事,你提了嗎?”阿秀心下一醒,看中午時伍伯母給了自己一隻金元寶,說晚間要和孃親喝茶,託自己傳話,卻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眼看豔婷還望著自己,低聲便道:“你……你反正都來了,難道自己不能跟她說啊?”
眼看豔婷瞪了他一眼,阿秀忙改口道:“好、好……我……我等會兒和她說……”
正說話間,眾官婦已和顧倩兮見過了禮,只是彼此都是淡淡的,並不熱絡。豔婷便又走了回來,行到顧倩兮身邊,替她梳攏秀髮,笑道:“許久不見你了,怎不來殿前話家常,卻一個人來這兒看圖?”顧倩兮道:“左右無事,便想一個人走走,順道想想事情。”
豔婷笑道:“也好,那咱們姐妹一齊走走。”眾官婦見頭兒來了,便又分花約柳、說說笑笑,連華妹也入了行,只在那兒呵呵嬌笑。阿秀則是默默走在最後,神色落寞。
此番相逢,好像是一做夢一樣,一眨眼之前,自己還和秦仲海在一起兒玩耍,一眨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