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左手搗著鼻子,右手提著竹竿,狂戳猛刺,陳得福暴吼連連,將掃把一揮,惡臭飄出,當真比得過世間所有暗器,眾太監急急退後,陳得福雙手順勢環抱,已將喜帖收入懷中,跟著轉身逃離。
“到手了,到手了!”陳得福大喜過望,今夜決戰紅螺寺和尚在先,後擊退大內高手於後,也是一輩子沒威風過,一時哈哈跑笑,那小黑犬也一派洋洋得意,只在背後歡跳追逐。
正喜悅間,便來翻動喜貼,忽見帖子上黃髒髒的,沾了大糞,忙提手擦了擦,這不擦還好,一擦下竟黃成了一片。陳得福滿心納悶,連著翻動喜帖,每張都髒了,他越感奇怪,忽見自己雙手糞汙,霎時悲從中來,大哭道:“救命啊!全完了啊!”
完蛋了,手上喜貼不是普通東西,而是掌門人與瓊閣主的喜帖,現下成了泥黃金,一會兒呂師伯見了,定會活活打死自己。陳得福抱著小黑犬哭罵:“都是你這傢伙到處拉屎!嗚嗚……嗚嗚……我命好苦啊!”還沒哭得幾聲,猛聽背後傳來吼罵之聲,回頭一看,背後不只有光頭和尚,遺來了一群無須太監,數十人齜牙咧嘴,四下搜捕自己,陳得福放落了小狗,慘叫道:“快啊!快帶我去找天女啊!”
情勢大大不妙,只有請天女趕緊出面,方能救自己的小命。小黑犬一給放脫了,便已領路前奔,一人一犬全力奔逃,左拐右彎後,面前出現了一座樓閣,四下生滿奇花異草,陳得福見花叢極高,足以藏身,急忙抱住了小狗,躲入了草叢之中。
才一藏好身形,背後人聲喧譁,追兵已然趕到,眾僧想也不想,拿著棍棒便對花叢亂戳,喝道:“臭小子!別以為你還能逃!快快滾出來!”陳得福暗暗叫苦,看這花叢最是惹眼,根本騙不過人,可爬出去便是死路一條,卻該如何?
正惶恐間,太監們忙道:“小聲些,別把福公公引來了,那大家可要慘了。 ”看樓閣上似有什麼大人物,太監來到此處,卻只左右張望一陣,不敢喧譁。眾僧卻不理會,逕自哼道:“那是你們的事,什麼福公公,管他是誰……”
話聲未畢,背後便傳來一聲冷笑:“好一個管他是誰啊?你們這幾個禿驢,卻又是誰啊?”
“參見福公公!”有人來救命了,陳得福忙從花叢裡採看,但見園子裡來了一名小太監,這人年約十五六歲,形貌生得極為庸瑣,可眾太監見得他來,竟是慌不迭地下跪,料來怕極了此人。
陳得福心下一喜:“太好了,這也是個福字輩的,定是個好人。”
那福公公年紀小,脾氣卻不小,他橫手橫腳晃到眾人面前,重重哼了一聲,道:“你們東廠的幾個可也狂妄了,沒我的號令,居然敢來這兒晃盪?可是房總管要你們來惹事的?”陳得福自不知房總管是誰,總之不好惹,他小心翼翼地藏著,偷眼去瞄眾太監,看他們面色難看,紛紛答道:“不是,不是,啟稟福公公,咱們是來追一個野孩子來的,絕不是有意跟您過不去……”話才出口,那福公公已然叫罵道:“什麼?誰是野孩子?你們幾個傢伙和尚面前罵禿驢!是啥意思?”
福公公年約十五六,按年歲來說也是個孩子,自不愛旁人提起“野孩子”三字,可禿驢二字說出,紅螺寺的和尚卻要作何感想?果然眾僧乾笑幾聲,便已開溜了,場裡只餘下了一眾太監。那福公公斥罵道:“還愣在這兒做啥?全給我滾了!”
眾太監垂頭喪氣,頻頻作揖,只得躡手躡腳走了。那福公公雙手叉腰,指天罵地一番,頗見神氣,正在此時,卻又行來兩名老太監,看這兩人手上提著夜壺回來,當真冤家路窄,卻是適才撞上陳得福的那兩位太監。眼見宮中老人過來,那福公公雙目立時發光,喝道:“且慢!夜壺洗乾淨了麼?”兩名太監停下腳來,陪笑道:“洗乾淨了。洗乾淨了!”
那福公公開啟木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