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青,顫聲道:“姓秦的,咱家要你後悔一世!”手上暗自運勁,便要出招殺人。
盧雲吃了一驚,運起“無雙連拳”,便要上前接招,秦仲海卻一把拉住,跟著轉身過去,斜目看向薛奴兒,冷冷地道:“姓薛的,你可知為什麼劉敬大人做得了總管,你卻永遠幹這個副手嗎?”
此時情勢緊張,薛奴兒萬萬沒料到他會忽出此言,不由得一怔,尖聲道:“我東廠的事不用你管!你拔刀出來,我們殺上一場!”他高舉金輪,滿臉殺氣,一步步朝秦仲海走近。
秦仲海卻渾不在意,自顧自地道:“副總管啊!你之所以扶不上正位,多年來屈居他人之下,不是因為你武功不夠高,也不是因為你年資不足,便是為了你這幅古怪脾氣!你卻想想,今日要是劉總管人在此處,以他的老謀深算,他會為了這點小事發威嗎?他會為此破臉嗎?”這話卻把薛奴兒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呆立當場,遲遲不見動手。
秦仲海見薛奴兒臉上神色陰晴不定,又道:“你今日要殺我不難,但你憑什麼護送公主到西域去?我那五千兵馬會聽你的嗎?你當前的大敵究竟是誰?是我還是江充?你自己想清楚吧!”說著掉頭離去,竟無視“天外金輪”偌大的威力,把背心要害賣給了薛奴兒。
那薛奴兒似乎心有所感,卻只垂首不語,更不見運功出招。
盧雲心下訝異,不知這不可一世的薛奴兒何以變得如此,他不明究理,只得護在秦仲海背後,就怕忽有變故生出。
盧雲卻不知道,秦仲海的一番話已深深打中薛奴兒的心事,這才讓他難以發作。這薛奴兒進宮以來,仗著武功高強,忠心護主,數十年來積功不斷,好容易才做到東廠的副總管,但卡著劉敬的緣故,卻再也升不上去。薛奴兒雖對劉總管敬服有加,但這件事總是在心中盤旋,叫他耿耿於懷。此刻聽秦仲海提起,更感心頭沉重。
只見薛奴兒呆呆看著地下,尋思道:“這秦仲海所言不錯,我武功比劉總管高,進宮的年資也比他久,卻為何是他做總管,我只能當他的副手?看來真是我的脾氣太過暴躁,屢次犯下大錯所致。”
他嘆息一聲,望著秦仲海的背影,想道:“這秦仲海固然混蛋,但也不急著殺他,眼前還有大事要倚仗此人,只要江充不倒,絕不能與柳門一系破臉。唉……我何時我才能升上總管一職……”他低頭沉思,良久良久,不言不動。
眾人出得城外,大軍見主將歸來,忙搭起帳篷,立寨安歇。眾人累了一日,便各自回帳歇息。秦仲海正要脫靴,一名宮女走進帳來,說道:“公主殿下有請,勞煩秦將軍前去一敘。”
秦仲海頷首道:“我立時便到。”宮女一離去,他急忙差人找來盧雲,不多時,傳令已將盧雲帶來,盧雲忙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秦仲海道:“等會兒公主要找我們幾人說話,想來要談些軍務公事,你也一塊來吧!”盧雲心下感激,知道秦仲海有意讓自己參與軍機,當即拱手道:“多謝將軍提拔。”
秦仲海忽地想起盧雲個性剛硬,忙道:“咱先提醒在先,這位公主不懂軍務兵法,只是個長在深宮的女人家,一會兒要是提到軍情,她若有什麼荒謬看法,聽過便算,萬萬不可衝撞於她。”秦仲海擔心盧雲性子剛直,會冒犯了公主,便事先提醒,以免闖下大禍。
盧雲點頭道:“秦將軍莫要擔憂,這我理會得。”兩人商議一陣,便跟著那宮女走進錦帳之內。
盧雲隨著秦仲海走進,何大人、薛奴兒等人已然到來,眾人臉上神情頗不耐煩,顯然等候已久。那帳篷內掛著一張竹簾,將內外人等隔開,簾內只有銀川公主一人獨自坐在裡頭,濛濛朧朧中看不清她的面貌。盧雲知道深宮中男女有別,垂簾之意便是要將男女隔開,當下逕自站立一旁,垂手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