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雖然兇狠,卻是難擋武林高手的一擊。
他細看金輪的去路,心中卻又一驚,這金輪的去路有些奇怪,按這勁急的路數來看,只怕斬死猛虎之後,也會把皇帝一同斬成兩截,秦仲海又驚又疑,眼看自己已在皇帝駕前不遠,當下雙足一點,便從馬背上飛了出去,要將皇帝抱在懷裡。
只聽嗚哇一聲慘吼,果然那猛虎已給金輪切成兩半,但那金輪力道不竭,仍往皇帝腰間砍來,這下子若要砍實了,只怕皇帝便要給當場腰斬,秦仲海嘿了一聲,輕抒猿臂,便要將皇帝抱在手裡,忽然之間,一陣人影閃過,電光火石的剎那,那人快了秦仲海一步,已將皇帝抱走,秦仲海見這人身法好快,後發先至,急看面目,卻是東廠總管劉敬。
那金輪遠遠飛出,跟著在半空中一繞,又轉回薛奴兒手中。秦仲海心下暗罵:“這老小子搞什麼,險些把皇帝害了,他怎地出手這般重?”他轉頭看去,只見薛奴兒臉色鐵青,口中念念有辭,好似心中有鬼。
秦仲海見了他的臉色,更感懷疑:“不對,薛奴兒武功高絕,出手怎能如此莽撞?難不成他別有圖謀?”想起薛奴兒近日舉止怪異,心下更是猜疑不定。
轉頭看去,那劉敬抱著皇帝遠遠奔開,惶恐道:“聖上可曾受了傷?”
皇帝倒在他的懷裡,回頭看著斷做兩截的猛虎,他只知猛虎追咬連連,卻不知自己方才差點死在薛奴兒手下,連拍心口道:“沒事,朕沒事……”
劉敬噓了口氣,正要再說,卻聽江充遠遠叫道:“大膽薛奴兒,你竟敢行刺皇上!快給我拿下了!”
皇帝身無武功,雖不知他險些死在自己人手裡,但那江充何等眼尖,自已看出薛奴兒那招險惡異常,差點便把皇帝殺了,錦衣衛眾人駕馬直衝而來,已將薛奴兒團團圍住。
皇帝聞言一驚,轉頭看向劉敬,道:“薛副總管要行刺我?這……這從何說起?他方才不是出手救了我嗎?”
劉敬臉上閃過一陣青氣,卻不打話,他側目看去,江充已奔到近處,當下一咬牙,提聲喝道:“左右來人,薛奴兒出手不知輕重,驚擾了聖上,快將他拿下了!”
眾人聞言,無不大驚,薛奴兒更是全身顫抖,放下了金輪,呆呆站在原地。東廠諸太監見總管也要擒拿薛奴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秦仲海等大內侍衛見變故連連,也都呆了。
眼看錦衣衛快步奔來,薛奴兒喃喃自語,他雙膝一軟,自行跪倒在地,拜伏道:“臣救駕急切,一時出手太重,還請皇上重重治罪。”
他語帶哭音,跪地磕頭,連連請罪。劉敬也是面如死灰,想來他管教手下不力,此番也要受責。
皇帝從劉敬的懷中掙扎站起,他走上前來,凝視著薛奴兒,臉上神情極是不忍,好似不信薛奴兒會來害他。
江充走向前來,提聲喝道:“把這姓薛的給我拖下去,看看他還有沒有同夥!”說話間瞪著劉敬,滿面都是肅殺。
皇帝搖頭道:“江卿且慢動手!”
江充急忙勸道:“薛奴兒窮兇極惡,用心歹毒,皇上切莫放他過去啊!”
皇帝道:“薛副總管向來忠心耿耿,絕不會下手來害,此事純是意外,不必追究。”
江充嘿地一聲,湊頭過去,急急朝皇帝耳旁低聲述說。秦仲海運起內力,細細去聽,但兩邊隔得遠了,站的又是逆風位,卻只聽得“瓊貴妃”三個字。
皇帝聽了江充的一番讒言後,霎時身子一顫,他低下頭去,嘆道:“唉!好吧,先把薛副總管監下了,問過詳情再說。”
江充大喜,道:“聖上英明!”
秦仲海心下起疑,尋思道:“這是怎麼回事?皇上本來無意治這薛奴兒的罪,但怎麼聽了江充一番話之後,卻爾變卦?究竟江充說了什麼厲害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