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隱隱含著深意,知道他有事提點自己,忙向下屬道:“我有些事情和總管商量,你們先回西角牌樓,一會兒再來找我。”眾下屬答應一聲,自行去了。秦仲海跟隨在劉敬之後,兩人從文淵閣一路行去,不久便至前三殿廣場,此處遼闊一片,遠處奉天、華蓋、中極三殿雄然巍立,漢白玉高臺隱隱生輝,望之極具氣勢。
劉敬忽地停下,他見漫天落葉,已是深秋景象,不由得一嘆,道:“又要入冬了,唉,一年復一年,日子好快啊!”秦仲海嗯了一聲,不曾介面,只是默默相隨。
劉敬嘆道:“秦將軍,你是武英十四年生的吧?”秦仲海愣了一下,不知他何出此問,當即回話道:“末將肖羊,武英十五年生,總管有何吩咐?”
劉敬嗯了一聲,道:“沒事,我記錯了。你今年三十又四,唉,已經過了三十多年啦。”秦仲海聽他話外有話,一時大為起疑,心道:“他問我的生辰做什麼?難道別有陰謀麼?”當下心中狐疑,暗暗留上了神。
劉敬走了兩步,忽然手指遠處的承天門,皺眉道:“倘若有隻兵馬,想要硬攻承天門,你要如何抵擋?”秦仲海大驚失色,道:“誰這麼大膽?”
劉敬微微一笑,道:“咱家只是打個比方,想考你一考。”秦仲海沉吟片刻,回話道:“若有人領兵攻打承天門,末將自當率人埋伏在西順門,只等他大軍衝入一半,再行伏擊。”劉敬哦了一聲,奇道:“你怎不正面抵擋,卻要埋伏在西順門?”
秦仲海低頭垂目,沈聲道:“渡河未濟,擊其中流,待其首尾不能相應,賊寇手到擒來矣。”
劉敬哈哈大笑,頷首道:“高明!高明!都說柳門人才輩出,我總算見識了。”他輕拍秦仲海肩頭,微笑道:“那咱們掉個頭尾吧!若是由你來打承天門,你要怎麼下手?”秦仲海陡地聽了這話,只感大吃一驚,霎時全身巨震,饒他天生大膽,此時也不敢應答,只低頭不語。
劉敬哈哈一笑,道:“怎麼不說話了?你答不出麼?”秦仲海額頭冷汗涔出,往地下一跪,顫聲道:“末將便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為此逆亂之事。”劉敬面帶微笑,伸手將他扶起,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此乃防患未然,秦將軍何必憂懼?”
秦仲海知道這劉敬手段厲害,自己別要給他抓到把柄,到時落入這幫太監手中,定是水深火熱,慘不堪言。他咳了一聲,搖頭道:“在下魯鈍,實不知這承天門該如何攻打,公公另請高明吧!”劉敬微微一笑,道:“秦將軍過謙了。”他眼望承天門,神色凝重,道:“秦將軍,你原是朝廷的徵北遊擊將軍,本來好端端在前線駐防,卻怎地忽然調回京城,在這宮裡管事。此中情節,你可曾知曉?”
秦仲海心下又是一驚,他進宮當差一事,若照柳昂天所言,當是江充為剝柳門兵權,剪除羽翼,這才使出明升暗削的手段。但此刻劉敬忽爾提起,料來其中另有隱情,當下低頭拱手,道:“此事末將正要請教,請公公提點。”
劉敬眼望遠方,淡淡地道:“不瞞你說,你之所以進宮辦事,全是我向皇上薦保的。”秦仲海啊地一聲,驚道:“我與公公非親非故,公公為何如此提拔?”他受調大內,連生兩級,可稱破格晉升,兩人並無故舊關係,卻不知劉敬有何居心了。
劉敬聽了問話,轉頭便看向秦仲海,溫言道:“秦將軍,我一直很歡喜你,你不知此事吧?”
秦仲海聞言一驚,尋思道:“他媽的!這老太監歡喜我?莫非他看我年輕體健,想要這個那個?”他每日裡讀的都是金瓶梅,自是滿腦子邪念,陡地想到歪處去,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連忙搖手道:“我這人中看下中用,那檔子事不行的……”
劉敬哪聽得出他話中的言外之意,只是笑了笑,忽道:“秦將軍,你師父他老人家還好吧?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