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拿著陸大壯的令牌反覆看著,越看越稀罕。
其實那就是一塊塗了漆的腰牌,一個簡單的身份證明,算不上是什麼好東西。
可是腰牌背後的意義,卻是與眾不同的。
陸家是白身,再往細緻點說,以前還曾入過奴籍。可如今陸大壯是官身了,雖然才是個七品的小官,但是也已經很不錯了。
“你可收好了,莫丟了。”
陸大壯將令牌接過來,“娘,你放心就是,這是吃飯的傢伙,我都好好帶著呢。”
“大哥,最近你們營裡累不累,我瞧著你比前了陣又瘦了,注意身體啊。”
“嗨,沒事,無非就是操練多了一些,還有就是巡街,每天走路,這鞋子都磨破好幾雙了。”
不用陸大壯說,陸知許也知道,有了先太子逼宮一事,禁軍,巡防營這邊,從上到下不知道擼了多少。
如今哪個當差的,也不敢懈怠,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晦氣在身上。看著風氣倒是比以往好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這種情況能維持到哪一天。
“那也要注意身體。”
李氏低頭瞧了瞧丈夫腳上的鞋,穿的居然是氣派的官靴。她原本還想著說要給陸大壯多做幾雙鞋,讓他換著穿,現在看,完全沒有必要。
李氏有些失落,覺得進京以後自己一無是處,只怕要給家裡人拖後腿了。
陸知許瞧著李氏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再扭頭看著笑得如同二傻子似的大哥,心裡就堵得慌了。
得找個機會跟娘說一說,讓大哥也表示表示,免得嫂子心裡有了落差,日子過不好。
“妹夫還在大營?”陸大壯也聽到了一些風聲,知道可能大軍隨時要開拔,他心裡存了想要跟羅熾上戰場的念頭,這會兒想先和陸知許探探口風。
“最近忙,三五天不見得能回來一趟。”
陸知許轉頭又道:“我讓人去惠風樓點了一桌席面,晚上咱們也不必等他,好好聚一聚。”
陸大壯只道:“還是打發個人去問一問。”他是瞭解羅熾的,既是知道他們進京,又哪有不回來的道理。
除非真的忙得脫不開身。
張氏生怕打擾了羅熾當差,連忙道:“不礙事,還是軍務要緊。等咱們搬完家,還怕沒有時間吃飯嗎?”
話是這樣說,可陸知許還是打發人出城,去問了一嘴。
結果人走到半路遇上了羅熾等人,便一起回來了。
陸知許聽到下人報信的時候,頗為驚訝,趕緊迎了出去。
“不是說忙嗎,怎麼又回來了。”
羅熾笑道:“娘和大嫂進京,我別的忙幫不上,還不回來見見,豈不是失禮。”
一家子骨肉,沒有外人,見禮寒暄過後,就說起了搬家的事。
“大哥,娘不願意聲張,不想燒灶,你覺得呢?”
陸大壯點頭,“我覺得這樣也好,我在那邊堪堪站住腳,不宜大肆操辦,倒是可以請幾個好友過來坐坐。”
京裡剛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還是應該低調行事。
“也只能這樣了。不過你是將軍的大舅哥兒,只怕聞風而動的也不少,人家若是直接上門來,你還能把人打出去不成?該做兩手準備。”
大家商量了一陣,席面便送過來了。
“乾脆先吃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張氏也是心疼兒子和女婿,兩個人都是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只怕早就餓了。
“好,走,吃飯。”
席面擺在了花廳,牆角四處都放了冰盆,屋裡格外涼爽。
他們還像在鄉下時那樣,不分桌,圍著坐,看著又親切,又熱鬧。
羅熾這個女婿,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