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卡你的量,馬匹幾乎全是被騸過了的公馬,你想弄回來配種都不行!
精鋼粉和馬匹是中原與西域通商的主要謀求的東西,是裝備軍隊的重要條件,如此,彷彿是大周的咽喉被突厥扼住一般。
脖被人勒住了,不就是命捏在了人家的手裡了麼?再窩囊的人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啊,何況是皇帝那般自負的人!
依著皇帝的性是恨不得立即與突厥幹一架的,非打得突厥可汗向他自認孫不可。只是,歷代以來中原民族與草原民族的戰事一旦開啟便是曠日持久,就像漢武帝他就跟匈奴打了一輩,饒是皇帝自大狂妄,但也清楚地明白大周與突厥的臉皮一旦撕破就絕不會是一兩年就能了的事,搞不好還得赴漢武帝后塵。雖然漢武帝的千秋功業很眼熱,皇帝也想在史書上留下一筆開疆擴土的千秋偉績,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皇帝看來,現在還是大周的天下,就算建了無上的偉業史書上留名的也是大周的皇帝,是宇氏的功績。他姓楊,不姓宇,他要革大周朝的命,開創一個嶄新的,完完全全屬於楊氏的天下。征服突厥的大功業就留到他成為新朝開國皇帝之後吧!——想到這些,皇帝都有些後悔早早地推行了科舉、開鑿了大運河了。
當開國之君,革一朝之命,歷代以來再沒有哪個皇帝能有當今皇帝這樣有利條件了,但畢竟是改朝換代的大事,絕對不會消消停停,順順利利地就做成了的,動盪在所難免。所以,皇帝急需要擴充軍備,急需要精鋼粉和馬匹。只是傳統的商行不通,於是皇帝就將目光瞄上了廣州這塊地方,想要經海從波斯弄來馬匹和精鋼粉,雖然這樣花費會大一些,但波斯馬高大健碩,耐力又好,比起突厥馬好得不止一星半點,而且波斯人很喜歡大周的絲綢和瓷器,與他們交易馬可以不用騸,比起這些多出來的那些花費就不算什麼了。
皇帝“充分”地瞭解到劉都督的“忠心”和“可靠”,很是高興,立即著人置辦了海船、絲綢、瓷器、茶餅等貨物,準備開始下海探。
其實,現在大周通往波斯的海是通的,就李海棠這兩日便在廣州府看到了不少的波斯商人從海上而來,而且還在都督府遇到了幾撥,還是來拜訪劉都督走後門兒的呢!不過皇帝這樣的舉動並不足為奇,他是一個喜歡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人。
大周風起雲湧,不過跟李海棠卻沒有什麼關係了。十月中旬剛過,接張猛的船隻到了廣州港口,在劉都督和一眾幕僚被皇帝揮舞的亂拳弄得焦頭爛額時,李海棠和張猛已經船行於海上。
夜色蒼茫,行在大海上的大船如一漂零落葉,隨著海浪起伏。
李海棠不是初次乘船,卻是初次乘船出海,她躺在艙間思緒紛紜,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她有些思念長安那個家了,雖然那個家冰冷得如同一個冰窖,但那窖中雖冷,卻也有一盞燈點亮散發著微弱的熱溫暖著她。
在揚州的時候,李海棠就得到了訊息,姐夫王世充因獻《瓊花圖》有功,被皇帝破格封賞了,毫無疑問那《瓊花圖》必是自己繪下來寄給姐姐的那些。李海棠微微有些欣慰,姐夫多情,希望他能看在《瓊花圖》為他爭來的封賞的份上,善待姐姐。李海棠是一個不願意欠別人人情的人,雖然小的時候姐姐也常對自己多有冷嘲熱諷,但總還是把她看在眼裡的,不像其他人對她總是視若無睹,或是避如瘟神,何況,在最近的兩年裡她倆相處得還很融洽。
此番一去,大海茫茫,也不道那些驚濤駭浪會給帶來多少兇險,在那碧波之下定是危險重重,孰知她還有沒有那個命回來,如此還了姐姐的情,李海棠的心中也就沒有什麼牽掛的了。
這時候的李海棠已經想好了,那個家她是不打算回去了。以前在長安她見過形形色色的胡人、夷人,有黑麵的崑崙奴兒,有金髮碧眼的波斯商,還有長得跟關公似的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