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湯,這蘇湄要進蘇家大門也頗不順的。
寒翠微這時候開始嘲諷了起來:“不就是個閹人,排場倒大。”
臨王一聽登時震怒:“放肆,嘴巴倒是乾淨些,得罪了瓔舍人便是得罪了太后娘娘,量你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寒翠微立刻把脖子一縮,臉色枯萎下來:“有這麼嚴重嗎?太后娘娘大人大量,可不會與我這小家子計較的。”
蘇綰在心裡發笑,這寒翠微實在是天真了些,不過倒還知道自己斤兩,分辨得出自己是小家子。
她悄悄瞅蘇湄的臉色,看她有何話要說,卻見她似乎也十分凝重,細細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
臨王見寒翠微越發不懂得收斂規矩,就道:“來人,將寒夫人送回飛鳶閣裡去好生伺候著,這邊兒的雜亂可不適合她來摻和。”
寒翠微登時沉下了臉,央求地看臨王妃。這回臨王妃也不再姑息她,道:“你且好生去安胎吧,仔細別又給動了胎氣。還記得上回樓御醫怎麼說的嗎?你目前只管好你的肚子就成了,旁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日後有綰丫頭與蘇湄共同操持,你也可清閒下許多。”
這不說不打緊,一說寒翠微立馬上了氣兒,連耳根都憋紅了。但也沒辦法,再說下去,指不定將她扁地個一文不值也說不定,只得憤憤斂衽,由人扶著去了。
過不了多一會兒,底下人便將一眾無用的擺設撤了,勻上來一張大的水杉櫻子桌,七手八腳上菜端湯,一片雲來雲往著實忙碌。
蘇洛陵亦帶著瓔舍人下樓,他臉上看似與去時沒什麼差別,但眉梢卻微微蹙起,彷彿是發生了什麼令人困擾的事情。這麼多人在場,蘇綰根本不好問,便也只打算散了宴席之後,再另作他問。
見瓔舍人下來,臨王便迎其在一個位子上坐下:“舍人這邊坐。”
“王爺客氣了。”瓔舍人微笑著點頭,按著位子入座。
臨王與臨王妃各自挨著瓔舍人坐下,對眾人道:“都坐下吧。”眾人方才敢坐。
仍舊似說好的那般,蘇綰靠著臨王妃,蘇洛陵又靠著她,不過對面兒那位卻由寒翠微變成了蘇湄。
蘇湄一直沒說話,時而咬唇,時而又向外張望,心裡似乎揣了什麼心事。
蘇綰自然不會去理會,不過是想自己平平淡淡吃完這頓飯,送走這尊大神便就完了,誰知半路里那瓔舍人卻忽的問到了自己。
他抿了口小酒,臉上暈紅不止:“方才聽說姑娘是二公子的未婚妻,真是可喜可賀呀!”
蘇綰臉孔赦紅:“謝謝舍人。”拿起梨花杯亦敬上一杯。
瓔舍人卻不過癮,又著人給蘇綰斟滿:“姑娘姓什麼叫什麼,家在何處,又會些什麼嗎?”
蘇綰眉頭一皺,聽著瓔舍人似乎問地細了,不知要不要回答,生怕他只是隨口問問的,自己若仔細回答起來倒教人笑話了。
“回稟舍人,她也姓蘇,叫蘇綰,家自然就在蘇園裡。”蘇洛陵代為了回答,直盯著瓔舍人目不轉睛,似乎裡頭含著一股威懾。
瓔舍人咳嗽了一下:“咳……原是雜家糊塗了,剛才二公子提到過。來來來,自罰一杯。”說著豪爽飲盡,又道,“今日不能喝多了,明兒可還要上路。太后娘娘自是少不得雜家的,早些回去也省得她老人家時常掛心。”
蘇綰暗想他剛才還說叫臨王不必急著回去的,這回子不是在逼著臨王越早啟程越好嗎?這趟內宮行,美其名曰是家宴,倒不免讓人疑心只是掛羊頭賣狗肉的伎倆。
見幾個人聽了太后口諭之後都面露愁容。蘇綰便篤定那太后其實並不是真的要舉行什麼家宴,只是拿這個做了託辭,成了人人都得去的名堂。
這太后的葫蘆裡,可想不是什麼好藥。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