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罷,他在等你。”沈良立在原地,將她向前輕輕一推,“記得只有一個時辰光景,莫要說我不曾告誡於你了。”
長亭中,素白的衣袍向前微傾,便從抱柱後現了出來,如蔓起初只是將他凝住,可腳步卻愈發不聽使喚,安子卿雙臂一展,徑直將她攬入懷中,兩人旋身便抵在高高的亭柱之後。
目光熾烈,相思之苦跗骨,霎時將二人吞沒,安子卿喉結動了動,太多的話堆積在胸口,壓地喘不過氣兒來,他右手緊緊扣住如蔓的後腦,近乎顫抖地吻了上去。
唇齒相依,這一吻傾盡全力,似要將如蔓的三魂七魄都吸了出來,狂烈地索取著她每一寸芬芳。
千言萬語,盡數化作無聲的纏綿。
如飛蛾撲火,如蔓只覺得要將這一生的力氣都用盡了去,刻骨的思念,只想將他印在血骨中,再無分離。
粗重的喘息交織,早已分不清彼此,如蔓紅唇嬌豔欲滴,眸光熱切迷離,承受著他一次次地攻佔。
彷彿只有極致的纏綿,方可抵消一切痛楚。
暮色四合,唯有水鳥撲啦啦從蘆葦蕩中掠過。
激烈的情思,逐漸平復,安子卿愛憐地將她裹入懷中,反反覆覆地低喚著,如蔓反手擁住他略顯單薄的身子,一聲又一聲地應和著。
不知怎地,分明是佳期如夢,可淚珠子卻斷了線似的,將安子卿胸前衣襟浸了透。
“傻丫頭,哭個甚麼。”他珍重地吻去那淚水,是鹹苦的澀味。
如蔓逐漸清醒,迎上那清冽的眸光,定定道,“當初許下的誓言,我一直都記得,那你呢?”
安子卿眉心動了動,手上驀地鬆開,他將目光投向那一片黑暗,許久才道,“蔓兒,再等我一段時日,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他猛地執起如蔓的雙手,又一次重複,可如蔓的心卻漸漸冷下,這一切不是早已在預想之中了麼?
高高在上的狀元郎,待罪在身的商家庶女,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從他踏出臨安那一日起,腳下的路便是各走兩端,沒得回頭了。
可為何此時聽他親口說出,心口卻仍是忍不住地抽痛,她不敢去想曾經的點滴,亦不敢奢望日後的光景,只是笑答,“有你這句話,便是三年五年,我也等得。”
“無需三年,一個月便可,等我音訊…”安子卿的語氣太過沉重,如蔓心中的不安隱隱散開,分明是允諾,可她覺得更像是訣別,不可挽回的訣別罷了。
“我還有一事相求。”如蔓從他懷中掙出,夜風將她裙襬吹動,這樣的夜色,註定了不是良辰。
“只要你說,我便傾力去辦。”
如蔓沒有再握住他得手,而是背身道,“秦家一案,望君相助。”
分離前的吻,更添纏綿,比任何一次都要長久。如蔓只記得,在那瀰漫的氣息中,她始終喃喃。
一月之期,盼君歸…
作者有話要說:臨近尾聲了~~~~~祝大家看文愉快!
☆、63塵埃落,喜臨門
雨疏疏;風驟驟,一月之期早已模糊,可那人終究是沒有再回來。
“表哥,你今日怎的有空過來?”如蔓偎在暖閣裡捧著一冊《卿古》;精緻的側臉在燭光中柔和秀美;見沈良進來;遂將書本擱下;扯出一抹笑意。
沈良嘴角噙著笑意;衣襬簌簌;徑直走到她身旁坐下,“冬梅開了,陪表哥去瞧瞧。”
可如蔓卻意興闌珊,淡淡瞥向窗外,“青眉昨兒替我折了許多插瓶兒,表哥政務繁雜,還是忙要事為好。”
“你悶在屋子裡有幾日了?換好衣裳,我在外面候著。”沈良瞧著她心神不寧的模樣,煩悶不已,就下了指令。
如蔓素來知曉他性子,府中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