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這是星河倒瀉的憤怒。
神腿杜心武聽病床上的人說了一句話,然後身子竟在床上橫移了一下,心裡暗道糟了,這人有可能醒了。
當下不在猶豫,揮刀就砍。
刀揮起,歐陽振邦的一條腿已經到了,一腳踢在神腿杜心武拿刀的胳膊上,一聲脆響,神腿杜心武的胳膊直接斷掉,刀也掉在了地上。
歐陽振邦從床上一躍而起,伸手就扯過了床上的床單,給蘇小暖綁住上身,蓋住後背的祼露,然後拍了拍蘇小暖的後背:“暖暖,不要怕,振邦來了!”
“你不要走,暖暖害怕,不要丟下暖暖一個人!”
蘇小暖仍沒睜眼,嘴裡喃喃自語。
歐陽振邦把頭伸在蘇小暖耳朵邊輕輕說道:“暖暖,振邦來了,沒人能在欺負你!”
蘇小暖慢慢睜眼,歐陽振邦好好的,他還睜著眼,一雙眼睛正溫柔的看著自己,多少次?這樣的眼神多少次這樣看過自己?蘇小暖醉了,一雙眼睛裡流下了淚水,但她的臉上卻是笑著。
如果愛過,會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如果期盼過,會明白這是如何的不敢讓人相信,這是人的一生最好的禮物,言語是蒼白的,所以蘇小暖不說話,她怎麼會放手?兩手如鐵箍一樣緊緊的勒著歐陽振邦,她是那樣的用力,以至她那白皙的手上青筋突了出來,然後是河水放閘一樣的大哭。
這不是喜悅的淚水,也不是痛苦的淚水,這是一種委屈,這是一種狂喜,這是一種心靈得到釋放後的自主表現,一個多月,蘇小暖成熟了,所以,她哭得如此的徹底。
哭歐陽振邦的沉睡,哭歐陽振邦的清醒。
哭自己一個多月的擔驚受怕,哭自己一個多月來毫無希望的期盼。
蘇小暖沒想過放棄,但她的心已經在預設。
歐陽振邦心是死的,但他活著。
蘇小暖活著,但她感覺自己的心死了。
現在,歐陽振邦醒了過來,兩人的心再一次一起活了過來,並且,碰撞出更加激烈的火花。
如大海一樣平靜,卻又如業火一樣的炙熱。
這是愛,愛讓人如此的痛苦。
這是愛,愛讓人如此的甜蜜。
神腿杜心武暗罵了一聲麻煩,他當然不會被兩人的激動所感動,他所感覺的,就只是這人醒了,自己要殺有點麻煩。
可是,他遠遠不知道眼前這個剛醒的男人心裡在醞釀怎麼樣的憤怒。
他也遠遠的不知道,相比他們在搏擊臺上的對磕,這個男人在槍林彈雨中闖過多少的來回。
事到如今,他們應該祈禱,祈禱老天能憐憫他們。
但神腿杜心武顯然沒有這樣的覺悟,因為他胳膊被這人斷了一根,他也很憤怒,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按照他們的打算,現在他們就該完成任務,拿過錢,然後在什麼地方逍遙了,可是,現在,他們仍在這裡打鬥,這感覺很糟糕,也讓他很憤怒。
見兩人摟著,神腿杜心武大吼一聲:“去***地獄裡親熱吧!”
說完,他一腳踢向蘇小暖的後背,這一腳踢上,別說蘇小暖,就算是一個有身手的男人,也會受傷。
歐陽振邦抱著蘇小暖如旋風一樣轉身,伸出拳頭跟神腿杜心武的腳掌硬碰了一下。
神腿杜心武感覺自己的腳掌被一隻鐵拳擊中了,自己蹬蹬蹬的後退了幾步,腳心的疼直接向上竄,一直到腰間,整條腿疼得在地上不停的哆嗦。
歐陽振邦伸手指著他:“你犯了兩條罪。一、不該打她。二、不該讓她害怕。所以,你要付出代價。”
“放你媽的屁!”
神腿杜心武什麼時間吃過這樣的虧?他打人無數,一雙腿下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