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拿在手上愛不釋手,一邊拿出看,一邊“咯咯”地笑著,還不停地向餘光曉問這問那,餘光曉也樂呵呵地回答者,用手撫摸著她的頭。餘明華臉上毫無表情地站在那兒,馬母見狀,拉過外孫女,好讓餘明華和他父親說說話。
餘光曉將兒子拉到自己的跟前,問他的頭還疼不疼,餘明華搖搖頭,他又問兒子這幾天在“舅婆”家好不好,明華認真地點點頭。餘明華又將話題轉到他母親的身上,問他想不想媽媽,只見餘明華有點蒼白的臉上立刻顯現出驚恐的神色,渾身似乎有點抖動,他不敢再往下說了,轉移了話題。
當天晚上餘光曉將兒子領回家裡,他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有意逗著他開心。可兒子和害病以前大不相同,總是冷冰冰的,幾乎和他沒有語言交流,大多是一些簡單的肢體語言。半夜裡,正在熟睡中的孩子有兩次突然間激靈了兩下,緊貼著兒子的餘光曉也明顯地感到兒子的顫慄,他起身看到睡意朦朧的孩子,撇著嘴,臉上顯現出驚恐的神色,將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緊緊地摟著,他的心有一次的顫抖了,眼睛不覺得一陣子的發酸,看來那場事件對兒子的刺激還很深,他思前想後再無睡意。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餘光曉白天將明華送到馬素娥的孃家,他到單位去上班,晚上他接回兒子,按照醫生交給他的方法步驟,一步步誘導兒子走出陰影。
隨著餘光曉的正常上班,關於他的傳言也就自然地沒有了分量,特別令他欣慰的是,公社農場的蘋果栽培獲得了成功,好幾個大隊都派人到那裡學習栽培技術,準備重新栽植。這讓餘光曉心裡一陣好笑,幾年前自己強行讓各大隊栽下的蘋果樹,在*中幾乎全部被毀了,如今看到了成績,大隊幹部的心卻自發的熱了起來。他趁這個機會,重新調整了農場的領導,由公社的一名革委會副主任兼任場長,趙玲玲任副場長長兼技術員,由黨委會透過後予以了實施。
他幾乎每天晚上都要給兒子提及他的母親樊彩花,一點一點地擴充套件內容,欲透過回憶過去喚起母子的親情,一滴一滴地淡去母親留在兒子腦海的傷痛,能讓孩子在感情上接納母親;他以和緩的口氣講了明華小時候很多細碎的事情,滲透給兒子的就是為了他母親受了很多的苦,他的母親本身也是一個苦命的人。一想到那風雨如晦的歲月,他不由得潸然淚下,他要兒子漸漸地知道,他母親那天打他是一時衝動,過後她非常地後悔,以至於折磨出了病,如今住到醫院裡,她很想念明華,希望兒子能回到她的身邊,她今後絕不會再這樣了。餘明華由驚悸慢慢地平靜了,開始抬起頭來看著父親說話,靜靜地聽著父親的富有情感的敘說,進而怯縮地問問母親的病情。餘光曉告訴兒子,如果他重新回到母親跟前,媽媽的病就會好的很快,餘明華低著頭說:“我也想我媽,我在睡夢裡經常見到她,她老愛打我。”
餘光曉用手撫摸著兒子的頭髮說:“你媽她不會再打你了,爹和你一同去,不用怕的!”
這天午後周靜涵打來了電話,告訴餘光曉,樊彩花這幾天的情況不怎麼好,情緒煩躁,喊著餘光曉要兒子,要他儘快來醫院一趟。
周靜涵根據醫生的建議,為了儘量避免給樊彩花經神上的刺激,就在醫院附近的一家旅館給餘光曉登記了房間。餘光曉先一個人到了樊彩花的病房,樊彩花一見是餘光曉就象撈上了一捆救命稻草,拉住他的手說:“柱石,我不在這兒了,你引著我去找兒子,行不行?”
“能行,你先吃了藥,稍微睡一會兒我們再走。”樊彩花像個聽話的孩子,爽爽利利地吃了藥,在床上眯瞪了一會兒,跟著丈夫來到了旅館。站在不遠處的周靜涵看著他們進了房間,就把餘明華悄悄領到門口,示意他推門進去後自己默默的走了。
樊彩花看到兒子推門進來了,突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