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邊心裡難受,青羽眼珠轉了兩轉,面色蒼白,忽的卻狡黠一笑,道:“這事論理你自己也承認,當年是你放我冷箭的。”
我瞪他:“不知道是誰兩面三刀在先!”
“不錯,我承認!我沒對你說實話。”青羽爽快承認:“我不是好人,可你也不是。”
我幹瞪著他,想說些什麼反駁,卻說不出來,我只覺得不能讓他再說下去,他會說出一些混賬話來;可是我卻沒法讓他停。
我隱約猜到他要說些什麼。
“我們都是可以為了自己的想法算計他人的人。”果然,青羽眸子熠熠發光,緊盯著我。我縮縮脖子,覺得有些寒冷。
“你不覺得,其實我們兩個很像嗎?”
“完全不覺得。”我斬釘截鐵道。青羽聞言,便慢慢端起慘白的臉長長地笑,細細的笑,嘲諷的笑;那笑容看得我渾身毛都豎起來了。
“冉冉,”青羽想了一會兒,慢慢的抿著嘴認真的看著我:“當年我累你去了一身鱗,我沒得鱗片可以賠你……”
“你不用賠我,”我捏著手心,勉強卻堅定:“那身鱗本就是我還你的,我們算兩訖,從此你我互不相欠,行麼?”
青羽眼看著那瞳孔黑黑的沉了下去,抿著嘴,別了好一會兒,方道:“那麼,你當真要嫁給褚玉?”
我長嘆氣:“褚玉……我會回去同我哥哥說,不嫁他;同意自然好,不同意的話,再說。”
“為何?”青羽捏緊拳頭,這是他在極力忍耐的表現;打從緣麒起,他每當要爆發之前,便是這個模樣;而我只要看到他握起拳頭,便也識相的不再去逗他。
說來當年他為緣麒仙君的時候,雖然性格與現在差別不大,脾氣卻和順許多;現在的青羽比當起當年,身量寬了,霸氣似乎也跟著長;也難怪,權勢他都有了,再沒有必要像以往那般小心應付敷衍我。
我懶得想他與灝景之間可有什麼協議,為何他如今對灝景那般服帖;我也懶得去想他和我哥,和我之間的那些糾葛。
往事一旦想起,我如同大病初癒,心中的疑團解了,然而卻如那大病之人一般,渾身都像脫了一層皮,分外疲倦;此際我只想離開這鬥爭是非,尋個沒人的地方去過清淨日子。
我和青羽在豆蔻年華相識,我把最美好的青蔥歲月都交與他,換來的,卻是兩敗俱傷。
要裝這麼久的沒事人,我估計青羽也挺累的。
我抬起眼,對青羽嘆道:“你看,我們在一起老沒好事,不是你因我腹背受敵,便是我為你落鱗受傷,變成血豆腐,龍肉球;改日我去司命那裡看看,這大約是天意。硬要違逆,指不定後來會發生什麼。”我乾笑:“說不定,你變成麒麟丸子我變成龍血豆腐——何苦來哉!不若……”
我想說不如抽身退步早做打算,你好我好大家好;誰知青羽卻不能領悟我這般苦心,眉宇軒動打斷我的話:“你是不是想說從此以後我們大道如天各走一邊?”
我細細一想覺得這意思也沒錯,遂點頭道:“便是這個意思沒錯。”
青羽目光閃動,半晌忽一咬牙,指著我恨恨的道:“死顧冉秋!你根本沒想起來!”
……我都不計較他利用我在先又害我變成血豆腐害掉磷掉成龍肉球;他竟然這麼直白的詛咒我去死啊……我捧著受傷的小心靈,心下頗哀婉:“你說話也不用這麼絕麼!我們做不成朋友還可以心平氣和的做陌生人,以後在街上遇見還可以相顧一笑……”
“誰跟你相顧一笑!”麒麟的火暴脾氣終於爆發了,刷的一甩血跡斑斑且破爛成布條的袖子爆喝:“你那時侯腦子被酒毒壞了現在都沒好;誰跟你路人?”他惡狠狠的瞪著我,忽然詭譎一笑,眯起眼道:“你別弄錯了!我當初便說過是來打劫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