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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決斷

沒人看到,江朝歡袖中的手狠狠攥住,已經隱隱發白,骨節之間泛起潮紅。然而面上卻仍冷漠淡然,他淡淡一笑,說道:“那日長清師父問在下,這刀墜是否是慕容莊主之物,在下說的是,曾經是。”

他轉而看向淨虛,說道:“在下與師妹兩人只為聚義會而來,不想多生事端。奉慕容莊主之命前去潞州,已非所願。我們只要將淨虛掌門請來,就已不負所托。至於這刀墜到底是誰的,兇手又是哪位,在下不感興趣。”

“況且謝公子出身名門,慕容莊主也是武林前輩,無論其中有什麼曲直隱情,由在下這一個無名後輩無端搬弄是非,也不合適。”

少林諸人也都不再懷疑,畢竟明哲保身是世間多數人的選擇,無可指摘。而聚義莊和臨安謝氏都勢力太盛,他不想得罪兩方,而不妄自多言,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嵇無風絕不相信,他會因顧忌自保而選擇緘默,待要再說,卻被謝釅止住了。

謝釅稍稍平復了心情,終於再一次開口:“此事不必怪江公子和林姑娘。只是在下有一言,便是長清師父,也沒親眼看到兇手,僅憑這一塊刀墜,怎能決斷真相?”

淨虛也不糾纏,只是點頭道:“好,長鏡之事可以容後再議。那四海客棧之事,人證已經帶來,我想他應該可以指證兇手,還事情一個水落石出。”

慕容義連忙說道:“那快請將人證帶上來。”

於是,眾人見到那個客棧的夥計被兩個少林弟子押著,走上廳前。

謝釅又吃了一驚,認出了這個當日伺候他那桌的夥計,他隱隱覺得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泥沼之中。

轉頭看向慕容褒因,卻見她頭略低垂,髮鬢遮住了眼眸,看不到她的神色。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也不看那夥計。

而那少林諸人早先認為是慕容義害死長鏡,便先入為主地也覺得他是客棧縱火的主使。

這會兒事情翻轉,他們自然也就覺得謝釅可疑。何況他剛剛自己承認,是他要帶著慕容褒因先行回雁門。

當下,那抓住他的少林弟子便道:“今早我見他形跡可疑,在長清師弟房門前鬼鬼祟祟,就抓住了他,他就是這縱火之人。”

說著,便喝問他:“是誰指使你縱火?是不是這座中之人?”

那夥計瑟縮不語,眼角卻微微瞥向謝釅。

眾人心中早已分明,淨虛寬慰他道:“你但說無妨。這裡這麼多人,兇手不會把你怎樣的。”

慕容義也循循善誘,從善如流:“你縱火本是死罪,若能說出主使,也可稍稍減輕罪行。”

那夥計掙扎半晌,終於抬起頭來,直直盯著謝釅,顫聲說道:“是他!是謝公子!”

座中諸人已經毫不意外,齊齊看向謝釅。只見他勉力穩住身形,憤然怒視著那夥計,質問道:“你我不過數面之緣,我怎會指使你做這等陰私之事?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可有證據?”

“你說事成之後就給我白銀千兩,還會保護我到臨安謝府,這是你寫的契據和薦信。你現在都不認了嗎?”那夥計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也狠狠地回視著謝釅,從懷中掏出幾張紙來。

弟子接過,交給淨虛方丈。淨虛看過後,又給了慕容義,最後,交給謝釅。

謝釅凝神看那契據,上面是自己家中錢莊的兌契,上面的簽字的確是自己的筆跡。而那薦信,則短短几行,言道叫府上收留這夥計,字跡也確實與自己的一模一樣。

他凝神回想,自己在這聚義莊中從未動筆寫過什麼,唯有給嵇無風留的那封信,可能叫人拿去仿效筆跡,偽造了這契信。

那構陷自己的人真可謂是心思縝密,先讓自己半夜先行,料準了自己會留信,又模仿自己的筆跡,利用那夥計指認自己,這一招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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