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還立即被委以如此重任,接替路白羽之位,三人之震驚,俱不亞於彼此。哪怕是早有所猜測的沈雁回也驚疑不已。半晌,顧襄臉色難看地問:“小縉……怎麼不在?”
“哦,他還沒忙完,要再晚點回來。”謝釅滿不在乎地隨口答著。放下茶杯,挑眉望著幾人:“幾位怎麼還不坐?我今日代表教主而來,就不和你們多禮了。”
見沈雁回和顧襄在下首落座,江朝歡僵硬地移開目光,也坐了下來,謝釅晃了晃茶杯,一飲而盡。
“正事先不忙說。沈副教主、顧右使、江護法,”謝釅直了直身子,換上了莊重的神情。
“我們三年前雁門關初識,還勢在兩立。後來臨安謝府、欹湖別院、君山之會,我們交手數次,彼此之間,多有得罪。但如今真相大白、仇怨盡泯,還望幾位不計前嫌,與我通力合作,以解教主後顧之虞。”
說著,他站起身來,環顧三人,面容誠摯地一拱手:“尤其是在下過去不懂事時得罪之處,萬望幾位原宥。在下初來乍到,日後行止進退,還請幾位前輩多指教才是。”
字字句句無可挑剔,聽在江朝歡耳中,卻如銳利刀片來回劃過。他的手指死死扣著木椅扶手,喘不過氣。
身前兩人依次站起。他撐著桌角,勉強不露出異狀,跟著拱手見禮。這本該是他最擅長、也是最習以為常的事。
沈雁回代替兩人一併回道:“謝堂主言重了。既然教主將堂主尋回,以後我們便是教中同儕。指教萬不敢當,我等定盡力配合堂主行事,不負教主所託。”
謝釅聞言一笑:“沈副教主客氣了。不過有件事,沈副教主說錯了。”
他負著手,緩緩走到沈雁回面前:“不是教主找到我--
微一停頓:“是我自己幡然醒悟,找去幽雲谷,苦苦懇求教主收我入教,才蒙教主垂憐,賜我此次機會。”
他的語氣無比自然而虔誠。說完,不顧滿臉驚異的顧襄,踱步到最下首的江朝歡面前:
“為何江護法自進門以來一言未發?怎麼,至少不該對我說一聲恭喜嗎?還是說,我舊日得罪之處,江護法仍有芥蒂?”
空氣倏然凝滯。江朝歡逃也似的偏過頭,想說什麼,卻只能勉強維持著神色無異。
打在他身上的目光步步緊逼,如影隨形,謝釅的語氣卻似在玩笑般輕快。任誰看來,此刻都是皆大歡喜的一幕。
感受到顧襄隱含擔憂的神色和沈雁回微有訝異的一眼。
“謝堂主,恭喜。”
當這兩個字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後,他才發現,其實也沒那麼難。
謝釅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暢快道:“江兄,你我舊日就交情匪淺,如今殊途同歸,終於得以同為教主效命,實在是一大幸事。江兄,你不覺得驚喜嗎?”
“能和謝堂主共事,自然不勝欣忭。”
他咬著牙,淡笑著迎上了謝釅的目光,終能重新給自己覆上那層習慣了十五年的面具。
“好了,敘舊的話就不多說了。如今教主勢在危急,我們還是以教務為重,商議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