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錘砸在了蕭曉白的心口上,他本來正在想開口打破沉默,這樣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有些招架不住,開始劇烈的咳嗽,更牽動了身上的傷痛,渾身像針扎一樣疼。
“老王去了?你什麼意思?”蕭曉白盯著張燕的眼睛使勁的看,他想看出張燕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但是結果讓他很失望。
張燕看蕭曉白反應如此劇烈,趕緊跑到病床邊,手忙腳亂地幫蕭曉白輕撫胸口,幫他順氣。“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反應會這麼強烈,我以為你已經猜到了呢!”
咳嗽了好一陣,蕭曉白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小張,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還有,為什麼會覺得我已經猜到了?”
張燕盯著蕭曉白看了很久,看得蕭曉白有些心裡發毛,才開口道:“你真的不記得車禍的事情了麼?你跟著韓隊長還有老王一起去辦案,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老王受傷很嚴重,你當時還知道叫急救人員先救老王,怎麼現在全都不記得了?”
蕭曉白的心頭一陣的心慌,老王是他進入市局這一段短短時間內感覺最親切的一個,韓隊長是領導,讓人莫名就有一種疏遠的感覺,而張燕是女孩子,接觸也不多,只有老王在一開始就對自己和顏悅色的,而且他總是對自己淡淡的微笑,讓自己感覺很溫馨。
但是就那麼短短的一天,確切的說,還不到一天時間,老王與自己就這麼陰陽相隔了,這讓蕭曉白感覺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噩夢,但是卻無法從噩夢中醒來。
“韓隊長呢?他怎麼樣了?”過了好半天,蕭曉白艱難的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
“韓隊長也受傷了,但是不嚴重,車禍的時候,對方的車是從側面撞過來的,恰好撞到老王坐的位置,韓隊長和你,只是受了些外傷,卻不嚴重。醫生說,你們休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不要太擔心了。”張燕以為蕭曉白擔心自己的身體,就安慰了蕭曉白幾句。
“小張,我沒事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老王死的訊息,讓蕭曉白有些招架不住,他覺得心裡很難受,所以在語氣上也並沒有注意怎麼客氣,好在張燕也明白他的心情,又安慰了幾句,就離開了。
蕭曉白躺在病床上,開始閉上眼睛回憶自己經歷的一切,他發現自己一回憶到在胡記招待所,韓隊長叫老王和自己出發前去洪福小區的時候,自己就會很緊張,根本無法回憶下去。
蕭曉白在警校時選修過心理學,他對心理學方面的知識很感興趣,他知道自己的這段記憶充滿了恐懼,所以,大腦選擇性的將這段記憶隱藏了起來,或者說,大腦不願回憶起這一段記憶,選擇性的把這段記憶給忘記了。但是這種忘記只是暫時性的,遇到與記憶有關的特定場景和載體時,記憶會重新出現。
現在想依靠努力回憶來想起自己的這段記憶,是不太可能的,大腦既然選擇了暫時性遺忘,就不能用單一的努力回憶來獲取這段記憶。又努力回憶了幾次,情況還是一樣,蕭曉白嘆了一口氣,放棄了試驗。
因為剛才的回憶,蕭曉白又想起了那兩名躺在血泊中的死者,因肌肉收縮而張大的傷口彷彿惡魔嘲笑的大嘴,讓蕭曉白有些喘不過氣來。
第一天上班就遇到命案,第一次處理命案現場就遇上車禍,還死了一名同事。蕭曉白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掃把星了。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蕭曉白差點從床上跳了起來,結果又扯到了受傷的部位,疼得直呲牙。
這場車禍是不是與案子有關?會不會是兇手故意製造的車禍?蕭曉白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想法,讓他有些躺不下去了。
努力的按響了床頭的服務鈴,蕭曉白對趕來的護士說道:“能不能幫我帶話給我的一個同事,他叫韓冰雨,我有很重要的資訊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