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魔一聲冷哼,盯著眼前狀若慘極的戰場,眸子中泛起如深淵般的幽光。
這情形,就如同她整個的精氣神已經抽離出來。此刻的她,氣息宛若流水般融入天地,好似已超脫凡塵俗世,臻至一種玄之又玄的境地之中去。
天地永珍在這一刻好似與她開始共鳴,千雲生立於其旁,竟只覺自己被某種難以名狀的力量緊緊裹住,似乎連靈覺都被這無形的氣息牢牢鎖定。
這種感覺並不在肉身、也不在精神,甚至超越了靈臺的感知,好似面前的畫魔已然化作大道的投影,成為了天地至理的代言。
她緩緩開口,讓他一點點感受這其中極其細微的差別,宛如自古老的時光中穿透而來地道:“天地永珍,何謂美?何謂怖?不過在心之一念耳。”
“心生永珍,則萬物有形。心若虛無,世間種種皆為虛妄。”
隨著她聲音淡淡而出,似乎並不急著讓千雲生立刻理解。而是繼續帶著思索,好似來自遙遠的混沌初開,又落在無盡蒼茫虛空中地道:
“生命究竟為何?它宛如晨露,轉瞬即逝?亦或若星辰,亙古長存?我們生於何處,又歸於何方?”
“天地洪荒,萬物流轉,而我們或許是這無盡長河中的一瞬流光。你可曾思索過,生命的本質究竟為何?是那朝生暮死的螻蟻,抑或是經天緯地的巨靈?”
“轟隆!”
隨著畫魔悠悠開口的同時,整個戰場似乎也迎來了最為激烈的時刻。隨著魔族的節節退卻,曾經綿延的戰線終於顯現出了不可逆轉的崩裂跡象。
漫長的防線在壓力下如同風中的長蛇,出現了一道道致命的曲折。這種情形,對於大戰雙方而言往往都是生死攸關的轉折點,但身為撤退的一方,魔族的處境尤其艱難。
儘管魔族已經做得極好,他們的撤退保持了驚人的紀律和秩序,隊伍井然有序,不見一絲慌亂。
要知道絕大多數的撤退往往會形成潰敗,尤其在此刻人界的大軍如狂風驟雨般追擊不捨,使得魔族的後退變得愈發艱難。
不過魔族之中,似乎有著一種詭異的力量,仿若在暗中驅使著他們不敢輕易潰退,迫使他們只能死命撐住。
不過饒是如此,隨著有的魔族撤得較快,有的撤得較慢,戰線之上犬牙交錯的情形逐漸顯現出來。
只見得先是魔門窺到機會,站在陣線中央的蠻族巨人們突然雙目赤紅,充滿狂暴的戰意。他們巨大的身軀彷彿與大地融為一體,土黃色的靈力從他們體內洶湧而出,令周圍空氣都為之震顫。
“轟!”
伴隨著他們發出的驚天怒吼聲,整個戰場的氣氛瞬間到達了高潮。蠻族巨人們揮動巨大的手臂,彷彿山嶽般的巨城從天而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直接砸向了魔族防線的後方。
“嘭!”
魔族的陣線在這巨城的轟擊下瞬間被砸出巨大的缺口,儘管無數魔族強者奮力出手,射出一道道璀璨的魔光試圖阻擋。
但那巨城在土靈的加持下,好似擁有摧枯拉朽的力量,任何魔光在其面前都顯得不堪一擊。一時間大地劇烈震動,彷彿整個戰場都在這一擊下傾斜。
而隨著巨城的轟然砸落,這一截的魔族陣線處立刻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數以千計來不及撤退的魔卒在瞬間被壓成血肉模糊的殘骸。
“啊!”
淒厲的慘叫聲充斥著戰場,魔族的防線如同被釘上了一根巨大的楔子。巨城落地的一剎那,無數的魔卒被壓成的血肉被整個魔門的大城吸收之後,又從中爆發出更加耀眼的靈光,照亮了整片戰場。
至於藏在魔門弟子們則早已蓄勢待發,他們四散分佈在巨城的城垛處,朝著四面八方施展出一式式陰毒詭異的術法,化作一團團黑霧、